这次出使,纪嫣然居然要求同行。
项少龙问道:“你怎么想起要去齐国了?”
纪嫣然道:“我义父邹大师几年前病逝于临淄,我这次前去拜祭,再收拢一下义父的著作,准备回来出版。”
项少龙问道:“邹大师就是创立‘五德终始说’的邹衍大师?”
纪嫣然道:“正是。他在齐宣王时代求学于稷下学宫,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后入燕,为燕昭王师。后来五国灭齐,我义父心怀故国,不肯参与,被惠王下狱,冤屈得雪后,回到齐国,专心整理自己的学术,六年前病逝于临淄。我这次去主要就是把他的著作拿回来编辑出版。”(历史上邹衍死于公元前约25o年左右)
项少龙点点头,他对邹衍的学说不是很感冒,在他眼里,邹衍更接近于方士。但在这个时代,他确实大名鼎鼎,他的学说为统治者设计了新的政治方案,被各个君王重视。
项少龙一向认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他自认为对阴阳理论了解的很肤浅,而文化的繁盛就是要“百家齐放,百家争鸣”。无论什么理论,项少龙都愿意去传播,不会因自己的好恶而心存偏见。天下间聪明人多了,有人愿意信服他的理论,就说明他还是有市场的,所以对于纪嫣然要出版邹衍的学说,很是赞同。无论什么,最可怕的就是一家独大,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秦国出使齐国,必须要途径魏国,上次项少龙出使赵国被半路劫杀,背后就有魏国的影子。在所有的国家中,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魏国,何况他此行齐国,就有针对魏国的意思。
所以项少龙决定秘密前往,化整为零,先遣部队先秘密潜入临淄。而他的随从分解为多个团队,只是跟在项少龙不远处随行,不与项少龙相识,如无突情况,就各走各的。
项少龙身边只带着纪嫣然和一个随从,骑着普通的劣马,化身成一个普通的赶路平民。
一路平安地来到了临淄城外,先遣人员联系了齐相后胜。得知项少龙来了,后胜亲自出城迎接,生怕怠慢了项少龙。
相府内分宾主落座,后胜先举杯,道:“左相大人出使我国,不胜荣幸,更难得的是纪才女芳驾亲临,我稷下学子,无不仰慕。”
纪嫣然道:“嫣然此行只为拜祭义父邹大师,别无他事,不敢劳烦相国大人。”
项少龙道:“我此次前来,是有一项重要事宜,要与相国商议。”说着拿出精盐样品交与后胜。
项少龙行事最不喜拐弯抹角,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用兵如此,行贿也是如此。单刀直入,快刀斩乱麻,也不讨价还价,直接放大招儿,用钱把对手砸躺下。
项少龙道:“我有生产这种精盐的技术,可惜我大秦地处西部,缺乏原料,早就有意寻求一个合作伙伴,把这个买卖做大做强。自上次遇到相国,心中就有了初步的想法,我出技术,剩下的事交由相国,所获利润,我和相国平分,如何?”
后胜大喜,听项少龙的意思是与自己合作,而不是和齐国合作,这里边的差别可就大了。
这种精盐出现没有几年,可惜产量少,价格高,一直只是在上层社会流传。齐国靠海,盐业是齐国的重要支柱产业,他们早就想寻得这项技术。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找到精盐的源头,没想到居然在项少龙手里。
以齐国的地理位置,以后到底能获利多少,后胜自己都不敢想象。他根本也没想过这是秦国居心叵测,意图收买自己,只当是项少龙与他两个人的买卖,想要闷声大财。又或是他想到了,但装作不知道。
后胜拍着胸脯保证:“左相大人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第二天,项少龙觐见齐王建,地点是桓公台。
桓公台是王殿区最宏伟的建筑组群,位于小城北部偏西处。距小城西墙只有八十余丈,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二十五丈,东西二十许丈,高度则是五丈有余,其磅礴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桓公台和金銮殿间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
桓公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台顶有两层,东、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缓,建了登台石阶百多级,台顶四周砌以灰砖矮花墙。台顶中间再有一个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台面铺的是花纹方砖,典雅贵气。
齐王建,三十多岁,身材中等,样貌平凡,
礼仪过后,项少龙坐于齐王下。
齐王建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齐一直抱着匡天下、合诸侯之志。至贵国商君变法,我们齐秦两国,隐为东西两大国,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其形势显而易见。”
项少龙道:“桓公内修政治、经济,外治武备,一举奠定齐国霸主地位,抗夷狄而救中原,善战者不败,功在社稷,我素来敬仰。齐国设稷下学宫,造就文化盛世,更为各国之。少龙此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前来朝圣,齐国文风之盛,远胜于大秦。我有意效仿稷下学宫,为我大秦办学兴教,特来取经,望大王能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