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掀开被子,向里翻滚,然后伸手从枕下掏出匕,在黑暗中迅将被褥还原成了有人睡的模样。
这一切她完成得十分流畅,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一般,不过四五息,就一气呵成了。
窗户的插销被拨开,一个黑影鬼魅一般跃进了屋内。
谢春心屏住呼吸,听见有脚步声在向着床边靠近。
当那人掀开床帘探下身的一瞬间,谢春心突然暴起,举着匕向着那人的腹部扎去。
那人一掌击向谢春心的手腕,力道很大,让谢春心的匕脱落。
谢春心另一只手,已经一拳击到,打中了对方的腹部,那人却并未退缩,反而欺身上床,压住了谢春心,同时双手分别扣住了谢春心的双手。
谢春心到底力量不足,被压在身下,只能用膝盖去顶对方的下腹,一声“闷哼”,想来是因为谢春心刚才的一顶,击中了对方的脆弱部位。
那人忍着痛,用双腿缠住了谢春心的腿,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何方宵小,说,你把无染师太怎么样了?”
黑暗中,响起了男子的急怒声。
“裴洛,怎么是你?”
“无染师太…”
裴洛慌忙从谢春心身上爬了起来,退到了床尾,呼吸急促,幸好是在黑暗中,才没有让谢春心看见他此时有多么的尴尬和狼狈。
谢春心并不知道裴洛的来意,正好她触碰到了刚落在床上的匕,捡了起来,握在了手上。
裴洛正要下床,匕就抵住了他的后腰。
“裴都尉,三更半夜的,你到我房中来,意欲何为?”
裴洛相信,若是他不给出个合理解释,谢春心一定会将那把匕,送入他的后腰,割了他的肾。
裴洛的裆部还在隐隐作痛,若是再失了一个肾,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后半生,是否就该进宫去与田公公为伍了。
“无染师太恕罪,在下只是听营中兄弟们说,最近常有黑衣人进出感业寺。
昨晚在下跟那黑衣人,跟到了无染师太禅房外不远,那人就消失了。
今夜在下一直在外面埋伏,却久没见到那人,怕无染师太已经遭人毒手,特来打探一二。
职责所在,还望师太见谅。”
谢春心知道裴洛说的黑衣人,应该就是谢离。
这丫头,还自夸自己轻功绝世,结果早就露出了行迹。
谢春心撤回了匕,起身去点燃了油灯,也没有隐瞒裴洛,直接告知:“裴都尉见到的,应该是家里派来保护我的暗卫。还请裴都尉以后放行,多多关照。”
裴洛早就知道那是谢家的暗卫了,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谢离进出。
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托词。
今夜,他知道那名暗卫不在,就是特意来刺探谢春心的。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谢春心会武功,所以黑暗中现床上的人会武功后,他以为谢春心遇害了,才跟谢春心打了起来。
此事要从佛光出现这事说起。
裴洛当日虽亲眼见到了佛光,但他总觉得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