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点点头问:“妈妈你头还疼吗?”
怀月摇摇头,这才看着姬君陶道:“已经不疼了,只是小伤而已。”
姬君陶轻轻摘下她的帽子,见额头的右侧贴了一块纱布,又生气又心疼,板了脸道:“出了这样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怀月放下豆豆,重新戴上帽子,轻声道:“已经没事儿了,也不怎么疼,孩子面前别说了。”
姬君陶不吭声,豆豆拉着姬君陶的衣服道:“妈妈撒谎,爸爸说妈妈昨天在医院里都哭了,因为怕疼。”
怀月尴尬道:“那位置不好打麻药,就这么生缝,当然痛了,妈妈又不是关公爷爷,刮骨疗伤还能跟人下棋说笑。妈妈是女孩子嘛,痛的话总要哭几下的。”
姬君陶强忍了心疼问:“缝了几针?”
“很小的伤口,才两针。”怀月不在意道,“昨天是有点疼,今天好多了。”
“昨天晚上疼得睡不着吧?”姬君陶仔细地看怀月的脸,发现她确实脸色不如平日,觉得自己实在太粗心,只顾着高兴三个人能一起出来,都没问问怀月昨天过得好不好。
“抱着豆豆睡,睡得挺好的,豆豆是妈妈的止疼药。”怀月安慰他道,又笑眯眯地拉着豆豆的小手甩了几下,豆豆很自豪地看着妈妈,觉得自己很有用。
姬君陶不再吭声,陪着母子俩买了一大堆东西,临了还仔细挑了个折叠躺椅,三个人在外面吃了午饭才回家。
豆豆在外面逛了一上午,又打了一架,回到家一会儿就睡着了。怀月心知姬君陶不高兴,安顿好儿子回到客厅,见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想心事,便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姬君陶把她搂在怀里,道:“我真是没用,什么也不能为你做,连你受伤都不能在我这里哭。怀月,下次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你这样我很难过。”
怀月拉过他的手一边轻轻地摩挲着一边笑道,“姬公子,现在是和平时期,哪里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啊,你要是喜欢看我哭,现在打我一下头就是了!”
姬君陶亲了亲她的脸颊,不吭声。
怀月见他如此不开心,解释道:“我只是怕你担心,怕你睡不好,反正也是小伤。鲁风接我去老师家里吃饭,路上我们争了两句,也怪我自己不好,忘了系安全带。”
姬君陶道:“我的睡眠比你身上的伤还重要吗?还是你怕我紧张?怀月,你很在意我的病?”
怀月身体一僵,慌忙道:“不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姬君陶叹口气,道:“傻瓜,你在我身边,我还会有什么病。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胆战心惊地过日子的,怀月,你要相信我的话。”
怀月点头道:“我信我信,你别瞎想了,有时间去画廊看看吧,小冶要是真怀孕了,也不能太累。”赶紧岔开了话题。
姬君陶知道她其实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烦闷之极,抱着她不说话。
豆豆开学这天,鲁风借了辆车和怀月一起送儿子去幼儿园,怀月还是带着软帽遮掩了伤口。
鲁风问:“这两天豆豆乖不乖啊?有没有吵得妈妈休息不好?”他这两天虽然日日有电话过去,不过怀月都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心知那天车上的话让怀月有了戒备,不能逼得太紧,只好从儿子这里慢慢入手。
“妈妈睡觉的时候,我都在和姬叔叔在学画画,一点都不吵妈妈的。”豆豆开始从小书包里翻找自己的大作,那是他准备拿到幼儿园到老师那里去换小红花的。
鲁风一愣,问:“姬叔叔是谁?”
豆豆刚要回答,怀月立即打断道:“你好好开车吧,今天可不是只我一个人,豆豆坐车上呢。”
鲁风心虚,不好再搭腔。
车行到一半,豆豆道:“妈妈,星期五让姬叔叔来接我吧,我昨天和他说好了,他要带我去姬阿姨那里看莱西。”
怀月轻声道:“星期六姬阿姨会来排屋的,莱西也会回来的,星期六再看好不好?”星期五幼儿园3点就放学了,一般鲁教授会先把孙子接回家,轮到豆豆到怀月这里的日子,再由鲁风把豆豆送到怀月这里。她还从没想过让姬君陶去接豆豆。
“不好,我想早点去看莱西,莱西已经在想我了,姬阿姨说莱西想我想得吃不下饭了。”豆豆皱了眉头认真道。
怀月不想豆豆在鲁风面前提起姬家的事,便道:“莱西不肯好好吃饭姬阿姨会批评它的,就像幼儿园里小朋友不好好吃饭老师也会批评的,是不是?不用担心,莱西会乖乖吃饭的。”
鲁风记得有一次送母子俩回家的时候,豆豆听到隔壁家的狗叫声,十分兴奋地跑了下去,连跟自己告别都是马马虎虎的,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当时就是叫的“莱西”这个名字,便问:“莱西是只小狗吗?”
豆豆道:“莱西不是一只小狗,是一只大狗,就是和电视里灵犬莱西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狗,他很听我的话,不过妈妈很害怕,每次都要姬叔叔管住莱西才敢去。”
“噢,豆豆和妈妈经常去姬叔叔家吗?”鲁风从后视镜里瞟了怀月一眼,见她脸上微微地不自然,不觉心里一沉,他想起月光下那个站在花园墙边和怀月说话的男子,霁月风光,即便是在夜色中也是掩藏不住。
“豆豆,”怀月拉住豆豆的小手,“在幼儿园里要听老师的话,豆豆现在读中班了,要更懂事了知道吗?不可以和小朋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