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讯另一边也有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有一阵子没听过的声音依然彬彬有礼,维持着一种古怪的礼貌,但是听起来让人背后一凉:“或许我贸然插入了你们的对话,先生们,”夜枭含着笑意说,“只是想告诉你们,丧钟现在在我手上。”
托尼很想说那关我什么事,你拿一个作恶累累的雇佣兵当人质?我是什么同情心很旺盛的英雄吗。
蝙蝠侠则想得要更深一点,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为自己刚刚打出暴击的蝙蝠家族的好感度产生一些提心吊胆。“我向你妥协,夜枭,”蝙蝠侠后退一步道,“就只是别让丧钟带走罗宾。”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冷笑。
夜枭的态度暧昧不明,但似乎蝙蝠侠的妥协并未能取悦他,反而令那个声音背后的怒火愈燃欲烈。
“说不定轮不到丧钟,我自己也会把罗宾带走尤其是最初的那只小鸟,自名为夜翼的年轻人。”夜枭轻柔地说,“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点,蝙蝠侠?或许你太过傲慢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而为蝙蝠家族做事的?我不明白你从哪里来的自信你甚至背叛了布鲁斯。”
蝙蝠侠无声的深呼吸一次。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夜枭对布鲁斯韦恩的在意总会成为一把双刃剑,他确实抓住了这个级反派的弱点,他应该时时刺激,以保新鲜。
蝙蝠侠压低了声音。“我没有背叛布鲁斯。”他说。
“哦?”夜枭玩味道,“你甚至在和他的兄弟调情。”
“兄弟”。这个词被夜枭有意无意地加重了音。
为什么有些人都逃到纽约来了还不能逃离兄弟战争?蝙蝠侠无语地看着通讯频道里托尼那边瞬间静音,猜到混蛋斯塔克现在肯定笑得从桌子上滚了下去,而他,他只能给自己选的青梅竹马售后擦屁股,安抚一个吃醋受刺激的灭世级反派。“……我没有,”蝙蝠侠低声下气道,同时想为什么纽约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战打起来,那群阿卡姆的疯子们简直慢的要死,“我没有,夜枭。斯塔克只是开玩笑,你看,我只会和布鲁斯睡在一张床上。”
是啊,谁他妈睡觉还穿战甲的,他只是精神有病,又不是真的精神有病。
夜枭听起来仍有不满,“但你是如此自由……布鲁斯总是放任你出面,他太心软了。我早该告诉他:‘爱’只会成为一个人的弱点。”
蝙蝠侠想到夜枭他也会为布鲁斯而妥协,他很想说你对你兄弟的爱,不也是你心脏上永恒的创口?不过非必要情况下蝙蝠侠不会去猛戳别人伤口,他想了想,示弱道:“而你是布鲁斯另一个世界具有血缘的兄弟。血缘不会分薄,夜枭,你在担心什么?”
另一端托尼猛地上线,抗议道:“嗨!!”
夜枭听上去似乎也不算满意。“血缘关系只留存在躯壳上……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并不能束缚住你,蝙蝠侠。”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而我答应过你,在你面前,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看见谁。”他轻声说,“如果你希望我只做布鲁斯韦恩,你的眼里确实只会看见布鲁斯韦恩。”
这一句话基本上已经是明示。
夜枭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空气里盘桓着挣扎、犹豫、亲情的束缚,这些情感使人故步自封。
没有人是傻子,他们只是不愿意接受真相。
“级英雄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夜枭轻声说,“我宁可布鲁斯和蝙蝠侠谈恋爱,这样的话,当布鲁斯受了伤,我至少还有一个足以泄愤的对象。”
蝙蝠侠无声地笑了一下。“那好,”他答应道,“我会保护好布鲁斯韦恩,你也知道,我离不开他。”
空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明明蝙蝠侠并没有真正去安抚夜枭,但神奇的是,气氛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紧绷。
“我还以为这一次能打起来。”托尼失望地说。
“那你恐怕得去多读读报纸,”夜枭讥讽道,“我不由得认为这两个地球多少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至少两个联盟里都有一个擅长拱火的傻逼同事。”
“我不是很想提醒你们,”蝙蝠侠默默地说,“但是人多半正在听着这里。”
“你们世界第一拍档到底是怎么回事!”托尼怪叫道,“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要说好恶心!人,听见了吗!你们俩太gay了以至于显得好恶心!!”
“?你刚刚还在和我调情。”蝙蝠侠指出。
“你不要帮人说话,蝙蝠侠,”夜枭冷声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到底有没有背叛布鲁斯?你都和谁上过床了?”
蝙蝠侠:“为什么你们两个突然统一战线了,有必要同时指责我吗?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就是因为你什么也不做!”托尼犀利地指出,“你看,你最近火遍全网的拆逆cp全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做蝙蝠侠,你干嘛不正面出场承认你和布鲁斯的cp?布鲁斯都替你出面了!”
蝙蝠侠:“?那叫替我出面吗?那不是布鲁斯韦恩自己出场拆逆蝙布吗,斯塔克,我搞不懂你是怎么做的阅读理解。”
旁听的夜枭:所以他每次犹豫摇摆过后,最终还是坚定地选择了“蝙蝠侠是布鲁斯的妄想症”这一结论。
听听,听听,哪有正常人是这么谈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