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柔肩一颤。
梁铮的指尖瘦、硬,覆着薄茧。
像块滚烫的烙铁,摘走她的食痕,刻下他的印记。
明明已经分开了——他吻上的是自己的指端。
可他在她面前,毫无遗地侵吞她的气息。
轻而易举地掀动她的心潮。
麻痒爬过脊骨,李含章面颊烧红。
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蛰着她,心跳声格外清晰。
有什么情愫正在躁动。
很陌生,仿佛是某种隐隐的期盼。
期盼什么呢?
她……可以期盼吗?
李含章瑟缩榻上,想移开目光,可眼眸不停使唤。
她的视线紧紧地贴着梁铮的指与唇。
还有,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野性的狼迷人又危险,而小兔柔弱无依。
“不、不准……”
她气势绵软,毫无力量。
梁铮轻笑,放手抱臂胸前,懒散地倚靠榻尾。
劲瘦的腿自如交叠,靴尖上翘。
“好卿卿,都依你。”
他沉沉地望她,目光亲昵又玩味。
“但……你不准什么?”
修长的指毫无节律地叩击上臂,梁铮微哑的嗓音夹杂其中:
“不准我喂你?”
“不准我看着你?”
“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他与她,还能做什么。
厚实的貉裘正笼罩在肩头,温暖又宽阔。
梁铮身上的清爽气息残存其中。
如同……拥抱。
被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
突兀的念头令李含章心口一灼。
她突然回过神来,惊讶、羞赧于这种遐想。
可是,莫名生不出恼怒。
李含章红着颊,垂下湿润的桃花眸,藏起那些青涩的心事。
她娇娇地斥他:“不准你喝汤。”
像是情急之下憋出的一句。
梁铮忍俊不禁。
他好喜欢看她这样。
明明节节败退,仍要负隅顽抗。
“好啊。”他笑道,“照这样说,你准我搬回北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