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空谷,寂静无人处,二人同乘着一匹马,悠哉地前行。
怀里那人不跑是不跑了,靠在段景忱怀里,又开始讲起莫名其妙的话来。
“她真的很关心皇上。”
这是什么语气?
说的什么意思?
段景忱面无表情,“谁?”
这反应就很妙了。
早说了皇上是懂得避嫌的。
他笑,摇摇头,一歪身子往后看去。
不远不近的距离,程鸢一直在跟着他们,脸上满是戒备,生怕段景忱遭遇一点不测,随时准备舍命护驾的模样。
风吹得她衣摆飞扬,飒爽的英姿,姣好的容颜,但凡正常男子,很难不为眼前景象动容吧。
“看什么。”段景忱扣着他肩膀将他身子正回来,“老实坐着。”
“哦。”
他现在的真实感受是,早知道还不如让那几个士兵跟着了。
不知道说什么了。
路过一处垂枝,他随手扯了一段嫩叶叼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再继续走,也没现什么好玩的,愈的无聊,他想了想,又开始跟段景忱说话。
“皇上。”
“嗯。”段景忱明显是有心理准备,他这张狗嘴吐不出象牙。
果然,下一句他问的是:“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做皇后呀?”
看也没看他一眼,段景忱沉沉的声音回应他:“别没话找话。”
“……”
一句话把他后面要说的全怼回去了,而后一甩缰绳,段景忱提了前行的度。
小棠没有准备,顺着力道向后一倒,撞进了他怀中。
怕他承受不住,段景忱刻意压着马蹄跑的,行出一段距离后,抽箭拉弓,一气呵成,没见草丛中有什么动静,一支箭放出去后,却应声而来一阵哀嚎。
他听着那叫声,立刻辨认出了是什么东西,兴奋地指着那草丛的方向,对段景忱道:“是猞猁!”
“嗯。”段景忱将马骑过去,找到了草丛中被射中的畜生。
小棠下马上前,捡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猞猁,亮着眼睛道:“这可是难猎的东西!忱哥哥好厉害啊!”
厉害的时候才想起来叫忱哥哥?
段景忱被夸得舒坦,面上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对他道:“算你的,带回去。”
算他的。
为什么要算他的?
方才那只鹿被程鸢抢了,他并没有向段景忱告状。
死了的鹿留在林子里,他没带走,程鸢也没带走。
而段景忱什么也没问。
已经猜到了是吗?
他就是这样的人,看上去冷淡,实则心思极细腻,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立刻看穿旁人的心思。
所以,他对人家姑娘没来由的戒备,皇上也已经察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