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围过来,人群慌乱之中柳双娥似乎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了”,但他没有在意。即便身体瘫软无力,目光仍然停留在花丛上。
胡清茄的眼神似有情,又似无情,垂眸的姿势僵硬,却倏然对自己笑了一下。
下一瞬,柳双娥的脸映入眼帘,严严实实遮住了花丛。她低头问:“陛下?”
耳鸣席卷而来,柳双娥的脸也逐渐模糊。顷刻之间,冷汗浸透了脊背,仿佛进入一场虚空,忘却今时今刻为哪一年,而在此日,胡秋水与柳春山出现在同一片荼靡花前。
头痛欲裂,柳双娥的衣料柔软,他无力地攥住衣袖,昏过去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春山……叫纪云宴来。”
事突然,纪蒙尘就近送往凤仪宫内殿。
宫人井井有条,纪蒙尘在床上昏迷不醒,李执守在他身边。
外殿中博山炉里的沉香气味醇厚,她轻轻倚靠着桌案沉思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才瞧见回来的胡清茄。
她的衣裳妆容都换了一遍,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胡秋水的痕迹了。
柳双娥抬头望她:“没被人看见吧?”
胡清茄摇头,眼里沾染些疑惑:“陛下今日为何如此恐惧,我当真与表姑如此相像?”
她意并不在此。
柳双娥答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去歇下,休息好了继续跟着橘白学东西。”
“我不需要回避陛下吗?”
“不必。”
“陛下若是知道我的身世,不会怪罪您吗?”
“他想怪罪也怪罪不了,醒来后,就要忙着见奉仙殿的人了。”
“若是教导公主,温进称得上兢兢业业。谈及道法鬼怪奇异之事,他并不能为陛下分忧,”在凤仪宫的时日不长,橘白却也给她讲了宫里的不少事。胡清茄抬眸,眼神平静地直视她,“许一觉或许可以。”
“许一觉已死。”柳双娥说。
殿外传来脚步声,周令先领着一众太医匆匆敢来。
行礼过后,诸位随着她一并进去。
天长日久养尊处优,纪蒙尘的手比柳双娥的还要嫩不少。双目紧缩,嘴里念念有词,说得并不是官话,没人能听懂。
周令先给他把脉,柳双娥在侧解释事情的起因。
三言两语说清楚,底下的太医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在凤仪宫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引起病?”
“是,陛下受惊过度,很快便晕了过去。”
“陛下可说是见到了什么?”
“未曾。陛下昏厥前,只说要见大皇子。”
“微臣只能医身,对于奇异之事,还是请奉仙殿为好,”说话的太医在太医署也颇有地位,几乎是仅次于周令先,“娘娘可抽空去往奉仙殿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