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的贞烈引得全苑轰动,曾经觉得她不好的此刻也三分。
俏枝已经引着大夫赶来,却直接被苏瑞打走,然后叫来罗亮,训了几句。
罗亮只是呆呆的,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一般。他只道是孩子脑子迟钝,便放他走了。
院子热闹了一阵,此刻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秋雁仍站在树旁。
太阳已爬到了半空,一天的闷热又开始了,可是她竟像感觉不到似的,在毒日下晒着。
刚刚的一切…不梦吧?
罗亮…
“夜朦胧,提笔倦卧阶前雨。”
苏梓再次撑开这柄绿伞,目光定在伞柄上那行如云般飘逸的小字。手指轻轻的?摸抚?着,眼前便出现了她盈水的眼,还有好似决绝的目光,叹息便不知不觉的溜出边。
眼睛瞟向窗外。大雨虽。零星地雨还在飘着。可是天上地月却已经现了。点点地雨便像碎水晶般洒落。却又不知掉往何方。只能听见极细微地声。院里漫着一层淡淡地烟气。就那么飘着。月便朦胧在其中。带着几分忧愁。云庒得极低。一眼看去竟好像铺在屋顶、树梢。默默地观望着。不远处悠悠现出团晕黄地光。缓缓游移着。想来是谁点着灯笼走过。
他突神思一动。提笔蘸墨飞在伞柄地另一面写了一行字…
“庭院。执伞漫步雾中赏灯。”
一面矫若惊龙。一面翩若云。泛着岁月淡黄地木质伞柄蓦地平添几分清幽。
李妈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门。却见苏梓正对着一柄绿伞呆不噤?头摇?暗笑。这二少爷。几日前是对着个小瓶呆。这会又换做了伞。究竟是哪家地女子让他如此地魂不守舍?老爷现在是这样地期盼他能为苏家开枝散叶。只要二少爷开口讲了。老爷一定会为他聘来地何必自己在这苦着?
“记得二少爷小时候最爱听我讲故事了。”她将莲子羹放下:“不知二少爷还记得许仙和白娘子地故事么?”
苏梓转头看她知她要说什么。
李妈笑了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灯下更显慈爱。
“许仙和白娘子在断桥上相遇,这一见就喜欢了,便拿了伞做定情信物。”
说到这,她特意看了看少爷见他的目光闪了闪。
“后来俩人就成了亲,这伞倒是媒人呢。其实若是得了姑娘的信物一个才是,否则太失礼了。”
“这伞不过是借来的,而且…也不知该送她什么好。”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这会竟自然的说出来,然后惊觉自己竟被李妈套出了心事,立刻窘得不行。
李妈见他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少爷虽然已经长大了,可是不论怎样在自己眼中始终是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苏苑很快就要多一位女主人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却不知道有些事情闷在心里是要闷出病的。既然二少爷心里有了人妨跟老爷讲,只要她出身?白清?。没准你今晚上说了,明个老爷就把人聘回来了。要么就直接领回来瞧瞧…”
“不行,她…我还没有…”他看着李妈忍俊不禁的脸,方觉自己又了心事:“而且,古家的亲事…”
“少爷也是多虑了,其实老爷巴不得院子里热闹些…”
“我想退了古家的亲事…”
李妈正在畅想,冷不防听了这一句,其实是早就听说的,只是现在从二少爷口里亲自说出来…
“二少爷,按理我们下人是不好掺和主子的事的。只是一直以来,亲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然朝代变了,规矩却不变。再说,男子三四妾很平常,娶了古家?姐小?也不是说就娶不得别人…”
“可是我只想…”
苏梓焦躁的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眼睛又定在那柄绿伞上。
他的目光一下子让李妈想起了当年的老爷。
二十三年前,老爷被罚跪在大堂时,盯着“忠孝两全”的匾额时的目光就是这样。
她的心没来由的紧了下。
“少爷,羹都凉了,赶紧喝了睡吧。”
苏梓拿起碗,食不知味的呑下羹,仍旧盯着那伞,眉头越皱越紧。
“少,今儿苑里生了太多事,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凡梅刚刚脱下的?服衣?里掉出封信。
早上安姨太又晕又醒的弄出一团之后,丁全跑来给她一封信,要她交给少,结果这一天除了这房里忙就是和其他丫鬟们凑一起讲早上的新鲜事,若不是这信自己掉出来,她真要将它忘光光了。
她将信递给包若蘅,战战兢兢的准备挨骂,虽然少从不曾骂过她,可是她总是绷着的脸让人看上去心里没底。
包若蘅瞟了信一眼,只见上面的字畅工整,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谁送来的?”
“丁全。哦,丁全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说到这,她急急瞟了少一眼。
以少的身份,年轻的男子…
少似乎也怔了下,片刻才“嗯”了一声。
她也不敢多言,赶紧去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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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信封上“包若蘅亲启”五个字诡异的舞动着。
苑里两年前便用上了电灯,只是她就任那灯泡闲着,始终用油灯,经常盯着墙上跃动的影子看上好久。
这会连凡梅都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