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馋了?】
江昀野低咳一声,打破了院子里这诡异的安静。
如果不是村里人,在外人看来,他这妹妹身上实在是很难找到一丝丝女孩子的特征。
江昀野倒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江家的人如今走在外面,难免被人指指点点,若是一个脆弱的小姑娘,也很难招架得住。如果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的话,对于江青然而言,更不会是什么好事。
时宛孜现在因为江昀野的这声低咳,回过神来。
她心里震惊。
这是小姑娘?!
像是在泥坑里打了个转儿的小刺头竟然是个小姑娘!?
谁家的姑娘的头比小男孩都还短啊!还穿着小男孩的衣服?!
还有那看人像是小狼狗一样的目光,实在是很难让她想象,这还真是个小姑娘。
时宛孜知道自己认错了小姑娘的性别,她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就随便糊弄。
“对不起。”时宛孜很认真地冲着面前的小刺头道歉,“是我没看清楚,对不起。”时宛孜说。
“算了。”面前还捏着鳝鱼的小刺头很是大气地摆了摆手,一副老陈模样,“看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这话,小姑娘转过身,大步就朝着水井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人儿,愣是用那么一双小短腿,迈出了山大王的气势。
匪气。
这两个字,在这瞬间,进入了时宛孜的脑海里。
她再一次瞠目结舌。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时宛孜喃喃说。
刚走近的江昀野,就听见了时宛孜这么一句感慨,一时间,江昀野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出来。
敢情这么半天,她就琢磨出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先坐下来吧。”江昀野说。
村里到了晚上就黑黢黢的,院子里就点着一盏煤油灯。
时宛孜坐下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伸手。”江昀野说。
时宛孜乖乖伸手。
等到掌心里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时,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嘶——”几乎是下意识地,时宛孜就想要缩手。
可是江昀野哪里能让她这么半途而废?在时宛孜缩手之前,江昀野就已经用另一只手,稳稳地嵌固住了时宛孜那截细白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而在此刻的时宛孜,忽然就觉得从自己手腕处传来一阵酥麻。
她很难说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触电,又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还下了软骨散。
不然,为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提不起劲儿?甚至比刚才看见江青然手中的鳝鱼时,还要觉得软?
江昀野不知道时宛孜现在心里浮现出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看着时宛孜的掌心,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显然回去后,时宛孜收拾了一番,但对手心里的这些血泡没怎么处理。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了些。
“忍着。”江昀野一边用竹篾的小条子从一黑色的药罐中挖出一团黑乎乎的药膏,一边说。
时宛孜不敢动,也动不了。
江昀野上药的度很快,虽然这人看着很粗糙,但是上药时的动作却意外地轻柔,至少,时宛孜没有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水泡被竹篾戳疼一点。但是这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实在是有些刺激,她一双眼睛忍不住就泛了红。
“伤口沾了水后很容易化脓,到时候只会更痛。现在给你上了药,然后用纱布缠着,这段时间都不要再做重活儿,不然,就等着里面的肉再坏一次,然后结痂。”江昀野一边说着,一边抬头。
他原本还想说如果时宛孜不怕痛的话,等到伤口结痂后,再摩一摩手心,到时候掌心里开始起一层薄茧后,可能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受伤。但他一抬头时,看见的就是时宛孜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