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桃:「可若,不是呢?」
「進了那水牢,只有一種結果。」
英蟬只會被屈打成招。
以桃明白了,突然間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她震驚又憤怒地盯著梁露華,像是要把她狠狠盯出一個窟窿,「是你,是你故意讓英蟬來找我的……」
那些話,每說一個字,就像根針一樣狠狠扎在她心上,血肉模糊,「媽媽……是你陷害的英蟬……是你,你利用我……你陷害英蟬……你想借四叔的手除掉三太,你……」
「哎呦,祖宗!」張媽一把捂住她的嘴,卻被以桃一把推開,她崩潰地看著梁露華——
「媽媽,你好狠的心。」
「你說媽媽狠心?」梁露華失笑道,「你只知道她用死老鼠害我受驚,但你知不知道,她還用過更多更下作的手段對付過我,甚至,他還收買我的產檢醫生折騰我肚子裡孩子!她如此惡毒,難道媽媽還要忍著受著嗎?她一開始就容不下我……更不會容忍我把孩子生下來,將來和她分這家產的!不是她害我在先,我不會動手。」
「那你也不能犧牲英蟬啊,你可以,可以用別的辦法,英蟬是無辜的!」
「無辜?她無辜?誰不是無辜的?媽媽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嗎?」
話終究還是說到了這份上。
梁露華嘆了口氣,「而且這件事,本就不是媽媽做的,是管家在四爺的房間發現的白玉方章,也是他設計嫁禍給的英蟬。」
「管家,是二太的人。」
「是二太要除掉她。」
以桃閉了閉眼,笑了。
「媽媽,你跟二太一個陣線?你以為,三太容不下你,容不下你肚子裡的孩子,二太就容得下你嗎?」
她睜開眼睛,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門前,最後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你別忘了,三太只是有明明和阿若而已……而二太,卻是有著一個國宇接班人的兒子……」
「媽媽你糊塗,你糊塗!」
最後一句,用了她全部的力氣,說完,以桃就轉身跑了出去。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連迎面砸來的冰渣都感覺不到寒冷,跑到半山腰,衝下坡路,一路往四叔的小院狂奔。
可就在小院門口,突然出現的保鏢將她層層攔住,那些人像機器一樣命令她——「四爺的私人住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請您儘快離開。」
這一刻,以桃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以前她能接近四叔,能隨意出入四叔的院子,是因為四叔在背地默默地縱容。
而如今,四叔厭惡她了,不要她了,於是便收回了曾經無形給予她的權利,那個傳言是對的——四爺的地盤,沒有任何外人可以靠近。
以桃又繞到後院,進入竹林,憑著印象往水牢方向跑,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竟然還夾雜了雨絲,冰冰涼涼地砸在她身上,以桃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披散著頭髮,此刻她卻渾然不覺寒冷,不覺疲憊,不覺腳下磕磕絆絆的疼痛,只埋頭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