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渝轻道:“所以你看,我就是稀里糊涂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有时候没有必要算计的太清楚。”
林净宁垂下眼帘。
温渝目光顿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问他:“你听说过德尔斐神谕吗?有一条很重要,说的是凡事勿过度。”
林净宁陡然一愣。
温渝看着他神色慢慢变化,没有再说话。深夜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好像怎么都看明白了,但你闭上眼再睁开,又看不明白了。
那一夜的后来,缠绵悱恻。
温渝只记得林净宁的呼吸重了起来,他心里像是压着沉重的心事,但表面上又云淡风轻满不在意,但那双眼睛里的愁绪是藏不住的。
林净宁吻着她的脖颈,轻而缓慢。
他们在这个小镇的夜晚交融在一起,温渝只觉得身上有一种蓬勃的力量,但又很快沉寂下来,深沉压抑,察觉到他已经情动,呼吸也越来越重,温渝慢慢闭上眼睛。
窗外有虫鸣和水流,一波一波。
温渝将手慢慢插进他的头发里,仰起脖子,湿着眼睛半睁开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清晰均匀,莫名地让人安心和踏实。
林净宁低下头去。
温渝抬手触碰到他的右耳,很轻地擦过指腹,然后笑了:“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抬起眼帘。
温渝说:“刚做老师的时候,外公有一个学生特别优秀,留学回来去了京大执教,外婆想尽办法要给我说。”
林净宁:“后来呢?”
温渝:“当然拒绝了,面都没见上。”
林净宁:“怎么不去见?”
温渝说:“我还年轻,不想结婚。”
林净宁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去,肌肤之间的温度渐渐上来,他将脸埋在温渝的怀里,闷哼了一声。
温渝转而双手覆上他的后背。
她声音很软:“累吗?”
他低低笑了。
温渝没声了。
林净宁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睛湿漉漉的,脸颊绯红,每次都是很安静,几乎没什么声音,最多嘤咛一声,他眼角抬了抬,低声笑了。
他逗她:“你再问一遍。”
温渝红了脸。
林净宁低眼:“说话。”
温渝偏过脸去。
林净宁笑:“不好意思吗?”
温渝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净宁抽了口气,对她笑道:“温老师这个习惯还真是,动作流畅利落,干净又熟练,属小狗的吗?”
温渝:“………………”
林净宁轻笑。
小镇到了后半夜里,安静的可以听见狗吠,像是附和林净宁的话一样,温渝的脸颊更烫了,很凶地瞪了他一眼,林净宁笑得更深了。温渝一身疲惫,抬脚有气无力的在被子里踢他,被林净宁一把按住,他眼神里的情动还没有完全褪去,温渝赶紧缩进被子里。
只是空气太热,她整个人都发烫。
林净宁失笑:“不闷吗?“
温渝又踢了他一脚。
林净宁最后还是一脸无奈,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轻声叹气道:“再闷下去我就得人工呼吸了。”
温渝抿嘴:“你敢。”
她说这话有些娇气,林净宁难得听到,心里倒是乐了,将被子给她盖好,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敢的。
温渝说不过他。
她靠在他怀里,手指抚摸着他肩上那个胎记,想起了去年的很多事情,夜晚总是容易多思,她后来说了很多话,说起宜城大学教书的那几年,还有那条百汇街,街上那个画廊。后来提起孟春林找画的事,他懒懒的笑了一声。从宜城说到京阳,从二十六岁说到十六岁,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温渝感慨:“都2017年了。”
林净宁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一句,然后整理了一下温渝的头发,目光落向她身后的窗外,深夜的群山一片漆黑,把这个镇子笼罩起来,好像呼吸都是干净的,他随即低下头去,对温渝道:“要去看大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