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车走远,程砚靳才低声解释道:“他进小区的时候碰到了我,我怕他多想,所以拉住他说了几句话……刚才说早饭什么的不是故意秀恩爱,我知道我们应该‘异地’,但……”
“我明白。”林琅意说,“谢了。”
他半点没有因为她的感谢而感到开心,像是被迫打黑工的怨种打工人一样嘟囔道:“等到时候棒球比赛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圈子里的人我们分开坐,回去我爸肯定问我什么情况,我会解释的。”
林琅意点了下头,视线在他背着手试图藏在身后的早餐店包装袋上定了一眼,认出那是两人同居时他时常去买的那家,因为她觉得口味不错。
……
比赛当日,林向朔购买的座位都集中在一到三排,且几乎都是靠近本垒的位置,总体来说座位选择已经非常优秀了。只是部分座位被其他观众抢购一空,所以定到的座位三三两两地间隔开,并不连续。
进场时林向朔忙得不可开交,必躬必亲地将一些要紧人物送到视角最好的几个位置。
孟徽陪在林琅意旁边,见林向朔将席瑛送到一排座位后,提声喊了句:“阿朔,这里。”
林向朔正将席瑛要的咖啡递过去,闻声冲孟徽抬手表示自己知道。
他连点心和酒水都备好了,棒球比赛时间长节奏慢,与其说是看球,其实是社交。
将席瑛送到,按照先前心里排好的座位表就轮到了林琅意,孟徽这是在给兄妹两人递台阶,一定要林向朔像对待贵客一样将林琅意引过去。
“小意。”林向朔都跑出汗来了,看了眼孟徽后将视线转过来,伸手擦了擦汗,“一排,好位置留给你。”
林琅意从包里抽了包纸巾递过去,也笑盈盈的:“好,享哥哥的福。”
林向朔亲自将她送到一排座位,正中间的座位间隔开,有一对座位相邻,按照他的心里预期,这里刚好安排林程二人。
谁知道程砚靳忽然在这种时候顾自去了二排,声音嘹亮地冲林向朔喊了句:“我就坐过道这里吧,等下我有事,就先走了。”
不少人往他那里看去,再看看林琅意坐下的位置,那里明明也很宽敞便利,是顶好的位置。
林向朔没想到这突然的变化,明明早上来的时候程砚靳还没提这茬,这么一来,他的座位安排都打乱了……
他往林琅意脸上觑,想让她作为未婚妻把人叫过来。
可林琅意表情镇定,连眼皮都没抬,不声不响地往座位上一坐,伸手摘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鸭舌帽,连同手中的包直接重重地放在相邻的位置上。
林向朔一愣,再怎么样,林琅意的脸色他还是看得懂的,现在这爱理不理的样子,明显是生气了。
他偷瞄眼二排低着头顾着自己玩手机的程砚靳,再瞅一眼交叠着腿拨弄着手腕上戴着的手链的林琅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好像吵架了。
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掺合。
林向朔闭上了嘴,抬起头左右环顾,想着再叫个谁过来坐这里。
“我跟林小姐一起坐吧。”席瑛忽然站起身往这里走过来,笑着说,“上次在原总的生日宴上都没好好说过话。”
林琅意放下把玩手链的手,抬头面向席瑛,顿时从冷脸状态抽离出来恢复自然。
她麻利地将一旁座位上自己的包拎走,起身帮席瑛的咖啡放在扶手处:“那太好了。”
“听说你过两天要去国?”席瑛对林琅意的态度相比较上次来说直接转了个180度,坐下后亲切地往扶手方向倾身靠近林琅意说话,颇有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
“您消息这么灵通?”林琅意笑,“我去试验田学习学习。”
“因为我有个朋友在研究所,昨天打了个电话,结果一聊天,这世界这么小。”席瑛抚弄了下厚润的耳垂,鸽子蛋大小的耳饰让她肉肉的耳朵看起来更有福气。
“那还要请瑛姨多关心。”
“哪里哪里,”她摆摆手,“我在国外,多少年也不一定回一次国。”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中间隔了五六个位置的原楚聿忽然起身往这里走来。
席瑛将腿一收让他过去,原楚聿冲她礼貌颔首,然后微不可见地冲林琅意也点头示意了下。
“原总?”林向朔在身后追问。
他特意留了一个原楚聿身边的位置,就是想在比赛期间能说上几句话。
“我坐那里挡视线,”原楚聿给出理由,“请几位阿姨来前面坐吧。”
他绕到二排坐在林琅意身后的位置,原本想坐在那里的封从凝脚步一顿,只能顺坡下驴去到一排。
经过林琅意时,封从凝还往她脸上瞟了好几眼。
异地这么久,那段时间程砚靳状态不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问他又不说,只摇头说没事。好不容易人回来后看两人这又是冷战的架势……
封从凝本来还想坐在林琅意身后抽空问几句的,可惜座位没了,只能到时再说。
林向朔左瞧瞧,右看看,原本精心部署的座位表完全化作泡影。
比赛不算精彩,两方实力也就那样,好像菜鸡互啄。
大家心思都不在比赛上,席瑛问了林琅意一些生意上的事,感慨了好几次应山湖的发家史,更对她最近先后从庄氏和应元手里拿到公司股份的事兴趣满满。
聊了一会儿,席瑛忽然往回拧着脖子望了几眼,转过头对林琅意说:“小靳走了。”
林琅意直视前方,好像没听到这句话。
手机里,程砚靳走之前还给她发了信息通报过,委屈吧啦地跟上好几个哭哭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