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一听不好,立即握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伯母还没开口,这里不适合我们说话。
可覆水难收,话都掉地上了,鹿露还能装听不见不成?市议会也好,议员也罢,离她过去的生活太
过遥远,
全无真实感,
更无敬畏心:“一百万,你捐吗?”
一百万?刘欣然把嘴巴闭上了。
穆丽的脸色也微微变化,猜疑浮上心头:“我听说有人给城南爆炸案的受害者捐了一百万……”
啊,嘴快了。鹿露稍稍后悔,不知道该不该认。
林泮又及时辅助,轻声道:“鹿小姐和赵市长说过,此事不要声张。”
“是我多嘴。”穆丽的脸色顿时转晴,笑容真切又亲热,“做好事不求回报,鹿小姐品德高尚。”
她面不改色地夸赞道,“这张音乐碟很有收藏价值,我还是欠缺一些眼光,不如年轻人眼睛亮。”
鹿露被政客的超厚脸皮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鹿小姐是古典收藏家,您是现代艺术家。”林泮圆场,“时间难免比金钱更宝贵一些。”
穆丽一听,最后的疙瘩也消散无踪,哈哈大笑:“没错,钱什么都能买到,就是买不到时间,时间当然更贵。”她拍拍鹿露的肩膀,这是一个亲昵的示好,“欢迎来到鸢尾社区。”
刘欣然适时捧场:“为新邻居干杯。”
“干杯。”卫法官也调整好了情绪,笑盈盈地加入,“鹿小姐,你们年轻人不要拘束,既然是同学,以后有空一起玩。”
萧曼立即道:“是是。”
“鹿小姐,我们卫廉在社区住了十几年,周边很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他们。”卫法官记起了什么,忙道,“我记得隔壁街区有家酒吧你们年轻人都很爱去。”
“是蓝血人酒吧,他们家10点供应全市最美味的啤酒。”萧曼邀请,“鹿小姐,林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快到时间了。”
“我……”鹿露刚想说不能喝酒,就感觉耳畔传来气息。
林泮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您想回家了吗?”
鹿露点头。
他就道:“改天吧,鹿小姐习惯早睡早起。”
“对对。”鹿露本来就很累了,也觉得闷在房间里不舒服,“我该睡觉了。”
“那就下次。”萧曼暗暗松口气,“改天见。”
林泮欠欠身:“先告辞了。”他脱下外套,罩在鹿露的肩头,护送她一路走到外头。
晚风清凉,吹走鼻端的酒味和香水味,门扉合拢,玻璃房的喧嚣就被隔绝,耳朵都舒服了不少。
鹿露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里面一股人味,对了,你和他们很熟吗?”
明明像有仇,还要约着蹦迪,什么操作?
“晚宴最后要致辞,一般都是今日最高价的买主。”林泮如实道,“卫女士在暗示您早点离开,给穆议员留面子。今天您已经拂过她的脸面了,即便有赵市长的关系也不好真的得罪了她,毕竟是同小区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退一步才好。”
鹿露目瞪口呆:“她找茬,是觉得我出价高了?”
林泮颔首。
她大为无语。
“政客的作风。”林泮附和。
鹿露实在搞不懂她们:“那个你同学的妈妈是法官?她是在拍议员的马屁吗?”
“卫女士是交通法院的法官,只管辖交通案件。”林泮解释,“近两年悬浮车的智能系统越来越先进,交通事故骤减,交通法院清闲许多,她大概想调回初审法院,审理一般的民刑事案件。”
早十年之前,悬浮车的系统还不够完善,年轻人贪图刺激,喜欢关掉安全系统飙车。可悬浮车的车速何其快,遇到危险,以普通人的反应速度根本无法闪避,因此造成大量交通事故。
而有钱能买悬浮车飚速的年轻人,非富即贵,卫法官审理这些案子的时候,没少拓展人脉。
可惜时过境迁,交通法院逐渐落寞,她不甘养老,当然需要另谋出路。
穆丽在本市颇有能耐,她使力也就不奇怪了。
“这样啊。”鹿露弄懂了前因后果,马上对官途故事失去兴趣,转而八卦道,“你和法官儿子真的只是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