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陈崇州的手机一连响了六七遍,震颤得厉害,沈桢受不了,“你不接?”
“懒得接。”
直到下一遍,他叼着烟蒂接听,“没腾出手,有女人。”
沈桢面无表情,又让他当枪使了。
“我刚回。”
陈崇州吞云吐雾,没搭腔。
“我去你家?”
“不在家。”他挂断。
沈桢琢磨,他早晚会心软,他对倪影没骨气。
万一通话中蹦出一点隐私情节,自己在场,未免太不识趣,她清了清嗓子,“前面快餐店门口停车,你打完电话我再上来。”
他目视前方,脸上毫无波澜,“为什么。”
她小声说,“你不是不方便吗。”
“我说过自己不方便?”
陈崇州这脾气,真凶,真硬。
被女人惯得。
沈桢索性不言语了。
开过广场时,她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陈崇州不咸不淡瞥她。
“陈教授,追你的迷妹有十几号人吧?”
他神情没起伏,不理会这茬。
“她们肯定猜不到,高高在上霁月光风的陈教授,为情所困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
“霸王别姬。”
死了都要爱。
他脸色越来越沉,比外面灰暗的天色还阴沉。
车行驶过福林大道,空空荡荡的街边站着一个女人。
身材单薄,纤长,正红的吊带裙,十分出挑。
倪影没打伞,从里到外淋湿个透。
有一种女人,狼狈不叫狼狈,叫破碎凋零的美,颓废式的诱人,形容的一定是倪影这种女人。
媚到骨子,成熟又妖气,成千上万的毛孔皆是媚的。
一眨眼,一落泪,男人身板都酥了。
沈桢盯着后视镜内的自己,带点苍白感,与倪影咄咄逼人的浓艳相比,她要清纯素净许多。
她比倪影强的地方,大约是舒服,没有攻击性。
在情场厌倦的男人,十有八九会娶她,不过牵肠挂肚的,是倪影那款。
陈崇州目睹这一幕,没减速,直冲她的方向。
倪影站得也稳,丝毫不畏惧,沈桢吓得屏住呼吸,只差半米时,他总算踩了刹车。
太野,太疯狂了。
赌谁先沉不住气,先缴械投降。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他们隔空对视。
许久,陈崇州下车。
沈桢举着伞,“哎——”
他根本没心思听她废话,他走过去,这画面,实在热烈得惊心动魄。
“你干什么。”
“等你。”
陈崇州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倪影长长的睫毛覆着雨水,“我在你车里装定位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