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一直沉默的丁绍轼皱眉斥道“身为中书舍人,岂能这样不尊礼仪!”
“是下官孟浪了。”
面对丁绍轼的斥责,那名中书舍人忙抬手作揖道,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讲出一件大事,“陛下在内廷特召罪囚熊廷弼奏对。”
谁?
只此一句话,就令在场众人皆惊。
熊廷弼?
这让一些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众人震惊了。
“陛下已颁中旨,特擢熊廷弼领兵部左侍郎衔,兼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衔,特赐王命旗牌,赏蟒袍,着熊廷弼协理京营戎政!”
“!!!”
一语激起千层浪、
顾秉谦、魏广微等一行人,无不是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名中书舍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听。
“你说什么?”
丁绍轼皱眉道“你讲的这些是真的?”
“回丁阁老,千真万确啊。”
中书舍人忙道“眼下熊廷弼已赴京营驻地,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缉事厂的魏忠贤奉旨特随,科道的那帮御史言官知道后,不少都跑去午门规谏了。”
天子这是想干什么啊!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一个个都很惊疑,要知道先前对熊廷弼的态度,天子是极为厌恶的,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为何现在却成这样了?
最为关键的一点,协理京营戎政一职,乃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就算是要安排新任去兼管,那也要经过廷推啊。
天子这般一味地乾纲独断,是要出大问题的。
“不行,此事断不能任由天子率性而为!”
丁绍轼愤然起身道“他熊廷弼何德何能,能接任协理京营戎政一职啊,其先前犯下的大错还没严惩,若是传扬出去的话,那朝廷的脸面何在?威仪何在?”
在场之人皆知丁绍轼跟熊廷弼有过节,先前不止一次的上疏,奏请严惩熊廷弼,以彰显朝廷律法威仪。
现在闹出这种事来,丁绍轼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天子这样乾纲独断,于朝而言绝非好事。”
周如磐紧随其后道“我等忝为阁臣,佐陛下以治政,必须要尽到职责才行,此事倘若不能妥善解决,恐必在朝中生乱啊,此事要规谏陛下才行。”
“附议!”
“附议!”
协理京营戎政一事,那一点不比特擢吏部尚书小,这要是让天子乾纲独断,秩序岂不是全乱套了?
在这件事情上,内阁要没有明确态度的话,别说是科道的御史言官了,恐其他在京官员都不会愿意的。
也恰恰是这样吧,使得局势陡然而变。
对于这种情况,朱由校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有些东西吧,不是一次火,就可以起到震慑作用的,毕竟大明待文官群体太好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乎所以了!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多数文官的毕生追求,由此也体现到政局之上,但是对皇帝而言,这断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皇权与臣权之争是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