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二十米了,现在松手让线轮自己放线。”裴景臣边说边操作。
苏清词心想不愧是敲代码的手,从手指到掌心都那么灵巧,只见他简简单单的几个操作,风筝越升越高,几乎攀上了云层。
裴景臣把线轮叫到苏清词手里,让他试试。
这是苏清词第一次放风筝,有点手忙脚乱不着要领,几次没弄好都让风筝往下降了,幸好裴景臣在身边及时补救。苏清词问还能升高吗?裴景臣点头,继续放线,放线,风筝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了,纵使这样它还在升高。
苏清词已经看不见了:“多少米了?”
裴景臣看向手中彻底放完的线轮:“1000米。”
苏清词震惊万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放风筝高手。”
裴景臣说:“如果很多人放风筝的话,互相角逐,更有意思点。等过完中秋,国庆节的时候,咱们再放风筝怎么样?”
苏清词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裴景臣问:“喜欢放风筝吗?”
苏清词静默几秒才说:“不讨厌。”然后补充道,“对颈椎好。”
裴景臣失笑,一边拿着线轮,一边握住苏清词垂在身侧的手。
看呐,风筝飞得多高。
这根线很牢固,无论风筝飞得多高多远,它都能抓住它,牢牢的紧握着它。
玩了一整个下午,苏清词累了,进帐篷里睡一觉。
苏清词没想到这一觉睡得这么沉这么久,醒来时就感觉外面天色很暗,看一眼腕表,已经七点多了。
苏清词钻出帐篷,太阳垂落西山,只留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天边尽头,帐篷周围没灯光,空空寂寂,苏清词揉揉眼睛,没看到裴景臣。
“裴景臣?”苏清词叫一声,太暗了,再远就看不清了。苏清词正要回帐篷里拿手电筒,突然,灯光亮了。
不是一瞬间全部亮起的,而是从苏清词所在的帐篷开始逐一亮起,先亮的是围着帐篷外侧悬挂的彩灯,之后一路延伸向前,绚丽缤纷一大片,绕过桌椅,照亮琳琅满目的餐桌。
桌上的彩色气球随风轻舞,气球下的绣球花拥拥簇簇,它们被排列成心形,心形中央放着一个巧克力蛋糕,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to,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苏清词。
裴景臣就站在桌边,双手捧着一大束薰衣草。
“生日快乐,我的小王子。”
苏清词目瞪口呆,好半天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比如他根本就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比如目光所及的这一切一切,它们都真实存在,可却真实的不敢相信。
那是裴景臣吗?这些布置都不是做梦?可能他还在帐篷里熟睡着没醒?
当薰衣草送进怀里,芬芳的花香扑鼻,那么清晰,苏清词终于可以肯定这不是做梦。
他愣神之际,被上前一步的裴景臣吻住额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清词垂下眼睛,他没有花粉过敏,可薰衣草的花香莫名熏人,熏得眼睛有点酸疼。
裴景臣趁他睡觉,悄无声息的布置这些惊喜,享受的人简单,操办的人可难了,尤其为了“惊喜”需要秘密操办,苏清词回想了下,又是鲜花又是气球,难怪出门时后备箱都满了。
这里没有吹气球机,说明那些气球都是裴景臣一口气一口气吹出来的。还有这个生日蛋糕,必然是早起新做的,苏清词又想到昨晚裴景臣频频起夜,原来不是“兴奋的睡不着觉总去检查行李”,而是和面,醒发,制作奶油,烤蛋糕胚,裱花……从半夜做到凌晨,等苏清词起床时,他已经装盒并送进车里的小冰箱里了。
为什么要搞这些呢?
苏清词知道裴景臣是个闷葫芦,没有仪式感,不会搞浪漫,就连一周年纪念日的衣服都是他舔着脸主动要的。
因为裴景臣的木讷和扫兴,他不止一次抱怨过,可最后也只能无能狂怒。他热衷于给心上人制造惊喜,也渴望心上人给自己回馈浪漫,无数的纪念日他都满含期待的脑补,脑补裴景臣下班回来,开门的那一刻手捧玫瑰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说句宝贝儿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脑补就是脑补,并不存在。
苏清词想起裴景臣上次给他做生日蛋糕,正是十八岁那年,前一天晚上裴景臣给他发微信,直接说了你别买蛋糕,我给你做,喜欢吃什么样的,是慕斯还是奶油蛋糕还是冰淇淋蛋糕,中间夹层要什么?
当时的苏清词抱着手机激情回复,心里既甜蜜又失落。忍不住给裴景臣打电话,说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生日惊喜啊?就不能先瞒着我,等见了面在“当当当当”给个surprise?
裴景臣也有理,说当然得提前告诉你啊,不然你买了蛋糕我再做,不是重复了吗,哪吃得完?还有啊,你过生日我得按照你的喜好做蛋糕啊,无论款式种类还是中间夹层总得投其所好吧?
苏清词无言以对,简直没处说理。
苏清词被裴景臣拉到桌边坐下,生日蛋糕很精致很漂亮,漂亮的都不忍心插蜡烛破坏造型。
苏清词十八岁生日的蛋糕也很精美好看,但要比个高下的话,那还是面前这个更胜一筹。当然了,快十年了,裴景臣还能没点进步吗?
裴景臣点燃蜡烛,让他快许愿。
苏清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却一下子卡了壳。苏清词睁开眼睛,吹熄蜡烛,裴景臣笑着唱生日快乐歌,总共四句歌词,他唱的柔缓而含情,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