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固叹了口气。他跟着沈恪很多年了,知道沈恪对阿音喜欢得是有多疯。
“好痛……”
沈恪如梦初醒,松开了。
郁乐音手指抓着他的衣领,“沈恪,我全身上下都痛。”
新的救护车赶到现场,沈恪将阿音打横抱起,送上了救护车。余固也跟了上去。
做了全身清洗后,郁乐音被推进检查室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得出的检查结果是全身多处淤青擦伤,右踝骨骨折,需要留院观察半个月。
郁乐音躺在病床上,小腿上固定了石膏板,吊在病床上空,一个难受的姿势,他动了动身子,背后的枕头就被拍了拍,变得松松软软。
沈恪又盖好了阿音身上的被子,问他想吃点什么。
郁乐音摸了摸肚子,他没什么胃口,但是肚子有点饿,“要不喝点青菜瘦肉粥?”
沈恪说好,让余固来陪阿音继续说话,他下楼买。
郁乐音收到了赵老发来的邮件慰问。这次山体滑坡来得猝不及防,还好救援及时,没有人员有严重的伤亡。
余固搬了个椅子坐在病床边上,撑着胳膊看着阿音,阿音劫后余生,脸色还有未褪去的苍白。
“刚才差点吓死我了,之前就听说d区前些年老是有山体滑坡事故,没想到这次发生在我们头上,还好没出大事,不然我这一天大概就要失去两位朋友了。”
郁乐音打了余固手臂一下,“没出事呢,你别乱说话。”
余固向来是口无遮拦的,捂住嘴,“好吧。”还好沈恪不在。
d区医院餐厅食物口味风评一般,说不上好吃。阿音本身没胃口,沈恪在网上搜索了附近口碑好的粥品店。
医院大厅里,医护人员紧急推行的救护床与沈恪擦身而过。
救护床上是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捂着肚子哀嚎,表情痛苦。
“让让!都让开!”
大厅里的人疏散开,为紧急的救护床让开了一条道。
床上的孕妇捂着肚子痛叫,痛得脊背弯起来,额头满是细汗,最后晕了过去。
沈恪看到了她的正脸,眉间轻皱。
“找当地最好的妇产科大夫,一定给我保住这个孩子!!”项为民捏着通讯器对助理吼着,吼得脖子通红,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病,在门口站着挡路?!”
沈恪抽回思绪,不再纠结阿音和刚才那个从未谋面的孕妇眉眼有些许相似,瞥向矮了他半个头的中年男人,心里有所了然。
这大概就是阿音那对便宜的继父和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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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盐巴调味的青菜瘦肉粥活跃了味蕾,郁乐音本来没什么胃口,在沈恪亲手一口口投喂下,喝完掉小半碗。
“饱了。”郁乐音眼睛弯出感到满足的弧度,歪着头看向沈恪。
沈恪起身从床边的小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替阿音擦了擦嘴角,“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郁乐音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瞥了瞥四周。
他是想起了前世,他和沈恪结婚后,每次生病,沈恪都没照顾他。那时候沈恪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对他挺冷淡的。
那段时间,郁乐音只有一个人,感冒发烧,鼻子酸涩的日子里很想有人可以抱抱他,照顾他。
最长的一次生病是重感冒了三天,昏睡后隐隐约约能感到有人往他嘴里灌温热的液体,听到若有若无的叹息,还有时不时摸上他脸颊的手掌。
“明显有事要说,”沈恪手指钳住郁乐音脸颊的软肉,两指开合捏了捏,“对我还藏什么秘密,嗯?”
“好困,想睡觉了。”郁乐音把脸埋进被窝。
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郁乐音偷偷睁开眼睛,沈恪站在窗户前,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抽,只是站着眺望窗外点缀万家灯火的漆黑夜色。
沈恪洗了个澡,换下在山体滑坡废墟现场毁掉的高定西装,褪去精英沉稳。洗澡后蓬松的碎发搭在眉骨,身上清爽的短袖上衣,白炽灯下一抹孤寂的墨黑剪影,像一块寒冰,让郁乐音幻视几年前等待他救赎的那个沈恪。
手腕上的牙印还很清晰,流血的破口结了痂,指腹往下摁,有点疼。
沈恪在他两世的人生中的的确确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可能抹去了。
带着牙印的手腕被握住,落下湿润的温热,沈恪在舔舐牙印上的伤口,微微上挑看向他的眸色里揉碎了温柔。
郁乐音勾勾手指,沈恪凑上来,衣领便被扯住。郁乐音单腿勾着沈恪的腰,张嘴咬住沈恪的薄唇。
有老婆了
郁乐音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留院观察这段时间,除了身体的外伤,没有发现其他隐患。医生同意出院后,沈恪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带着郁乐音办了出院手续。
伤经动骨一百天,郁乐音出院后还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还好现在天气不怎么热,不然我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身上捂出疮了。”
其实不会。沈恪每天都会替他擦拭身体,一边照顾他,一边还要处理公司上的事务。郁乐音躺在病床上看纪录片,眼神往右边一晃,就会看到沈恪坐在旁边处理电子邮件,
偶尔是累得直接躺在逼仄的沙发上睡着了。
沙发很小,沈恪一米九的高个子,一双腿都很难放得下。有一次他盖在身上的衣服掉了,郁乐音偷偷爬下床,扶着一切可以扶的地方,单只脚跳过去,把衣服捡起来,盖在沈恪身上。
可能是他弄出的动静有点大,或许也是沈恪睡眠一向浅,郁乐音弓着腰偷摸把衣服盖回去,没来得及走,腰就被搂住,沈恪凑过来含住他的唇,声线慵懒地说“宝宝,你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