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事上姚亦一向特别大方特别男人:“不用,我伺候你。”
其实许经泽心情一点也不轻松一点也不美好。
准确的说,其实他心情糟透了。
许天漠先生这回真是铁了心要离婚,动作特快特干脆特迅雷不及掩耳,今天下午就差了个小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了,要太后签字。
太后能签吗?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把那张纸一把扯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揪成几团,扬手就砸小律师脸上了。哑着嗓子高叫:“离?他想的美!让他下地狱去吧!!!”
许经泽快手快脚把房门关上,抹抹脸跟小律师说:“不好意思啊。”
律师年纪不大,人生的阅历倒是挺丰富,脾气也不错,还冲许公子笑了笑:“女人嘛,就这样。上次一个当事人的老婆和他岳母一块抄着扫帚追了我两条街。”
这么说,我家太后还算是有涵养的呗许公子那个汗呐。
他刚想转身回去,小律师又把他叫住了,从包里拿了另一张纸出来:“这是许总的遗嘱,己经公正生效了,他希望你看一下。”
快拉倒吧!现在还提这个,他恶心谁呢?
许经泽接都没接,直接把那张纸往回推:“让他尽早别弄这一套了,我放弃继承,行不行?。”
“啊?!行是行……可是,不是太可惜了吗?”小律师搓搓手,猛眨眼:“您还是看看吧,不是小数目,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
许经泽觉得自己再理智不过了:“让他全给陈烬吧。陈烬要不要,就捐了,希望工程红十字会基地组织拯救珍惜动物大熊猫,哪都行。
有钱人的思想真不是一般人类能理解的,咱视金钱如粪土,但是粪土还是越多越好。就他跟钱有仇啊?
小律师仰望着许公子:“这个,这个您还是跟许总面谈比较好……”
面谈?饶了我吧,我现在想想他那张脸,就直犯恶心。
许经泽摆摆手:“不就他那点财产吗?我真不要了。不过,麻烦你转告他,我是他儿子我没办法,我妈可跟他没交情了。婚可以离,必须离,但是我妈该得的钱他一定得给,一分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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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女人嫁人,谁也不是为了到婆家伺候老公洗脚,当牛做马奉献终生,谁也不是傻子,能靠光合作用生存吗?说的实在点,人这辈子,总得图点什么吧。
要么就图个夫妻感情好,双宿双飞,俩人脸对着脸坐着,吃糠咽菜都舒心,怎么穷也认了;要么就图有人疼,就算老公傻呵呵没啥本事,只要这辈子能一心一意安安省省守着老婆守着家,身上就剩一分钱也舍往自己老婆身上花,那也成;要么就干脆现实点,图个生活安逸,不愁吃不愁喝,靠人民币就能取暖,遇上闹心事俩眼一闭装糊涂,自己对自己好,自己拿自己当回事,也能凑合过。
可许妈妈呢?她这辈子图着什么了?
钱在许家从来都不是问题,而是个态度。
姚公子本来是个特别不拿钱当回事的主,可是这回许经泽支持老妈在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方面寸步不让的做法,他倒是很赞同:“对!就得这么办!让你妈拿着你爸的钱,包他十个小白脸子,都挑年轻的帅的,天天出门就带在身边,哪人多往哪去,进进出出前呼后拥,我就不信恶心不死他!”
许公子扶额:“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姚亦挑眉,还挺起劲:“怎么是馊主意呢?你爸这些年在外头女人还少啊?许氏花花公子那么大谱,没点真本事行吗?是靠吹出来的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离怎么不早办呢?活生生把你妈从如花似玉一大美女拖拉成了老太婆……这不明摆着耽误人嘛?女人的青春耽误不起啊,太他妈不地道了……”
这话听着吧,确实在理,但是怎么那么别扭呢?
许经泽抬手给他一拳:“你妈才老太婆呢!”
姚亦攥着他手腕下意识就往怀里带,处处透着流氓本质,脑子里直挺挺一根筋都忘了转弯,还问:“我说你爸这到底是瞧上了哪家黄花闺女,这么大力度?”
黄花闺女?哼……
许经泽忍不住冷笑了两声,抄起块美国面饼恶狠狠的啃了一口:“家门不幸啊,可别再跟我提了,雷的慌。等我雷过了这一阵,再跟你详谈。”
这事没法跟姚亦说。
虽然许经泽知道,以姚某人神经的强韧程度,就算跟他说自己一家人都是坐着雷神号从仙女星系来的,他也不会咋地。可是身为一个正常人类,脸皮再厚也有个限度,许天漠先生之流办这种事一点心理阴影没有,可是许公子努力的搜肠刮肚,还是觉得没法描摹。
有些话,真是没办法说出口。
这跟关系有多铁没关系,对于许经泽来说,这事,他跟自己都没办法张嘴交待,他从心里就一百万个不愿意接受。可惜事实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难道要摆明了跟姚亦说:“其实吧,我和陈烬是亲兄弟,同父异母的。”
难道要装出一副大无谓的面孔来,跟姚亦说:“其实吧,我妈和我小姨是娥皇女英,多年前俩人共事一夫来着。”
听听,多玄幻,多不要脸。
还是让他许某人继续坐着雷神号返回仙女星系众神的家乡去吧……
虽然这个狗血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许经泽知道的还算早,但是,他一直很傻很天真的以为这事会像块石头一样,一直沉在深海里头。
他以为大家会很有默契的一直保持着缄默,守着人性里最后一点点温情,就像往事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