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田甜往路边的一口井斜了眼,眉间鼓起来,随口敷衍道。
“你觉得赵维桢有什么问题吗?”江伊问田甜。
“不!不是赵哥有问题。是我们这边以前治安特别不好,各种各样的传闻听得多了,可能容易想歪。”田甜连忙摆摆手,说着指向路边的井说,“就像那个!姐,我上小学的时候听说这种山井的水下面可能有死人,所以到现在看见了心里都发毛,不敢往边上走。”
“哦,这样啊。”江伊点点头,说,“以前治安不好……是因为这里出过什么大案子吗?”
“说是治安差,主要因为小偷多,嚣张得很。除了学生作业,这帮小偷啥都偷。可要说大案子……”田甜抠抠脑袋,憋了半天,说,“我就想起来一个。不过在十来年前,具体哪一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和爷爷搬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听说是有人在山里发现一个男的头朝下脚朝上地被人扔进井里活活淹死了,后来警察查出来,淹死的人是个路匪,还是通缉犯。搞他的是个走私团伙,说因为个什么东西,反正我猜……就那种黑吃黑吧!再后来走私团伙被打掉,这边就没听再听过什么大的案子。”
“江伊,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吴乔阳问。
“没有,我现在脑子里像滚进一个毛线球,到处都是线头,但一拉就断。”江伊说着抿抿嘴角,停下来想了十几秒后,看向吴乔阳浅笑,“不过这次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我们能肯定这个白晗知道一些事儿。她要是说出来,或许我们就能找到真正的那个线头,轻轻一拉,然后所有的事儿就清楚了。”
“是吧,我就说我是一员福将来着嘛!”吴乔阳见江伊笑,自然地跟着翘起来嘴角,他回头看了眼早被树林子挡住的容家院子,说,“那个白晗,我看着也很有问题,说话遮遮掩掩的,总觉得她好像希望我们知道一些事儿,但又不希望我们知道太多。我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如果她能把事情说清楚,我估计好多事儿也就有个眉目了。”
“问题是她不肯说啊!”田甜插进来,兜头给吴乔阳泼了冷水,打断他那得意劲儿。
江伊点头说:“对,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让她开口。”
“要不明儿咱们再来?”吴乔阳说着摸了摸放在前胸口的名片,“我看实在说不动,就还是那招儿得了。我直接跟她买消息,一条多少钱,她开个价,总是好商量的。”
“有道理。”田甜用力点点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说不定还真行!”
江伊没有对吴乔阳的提议立刻做出反馈,而是问起来旁边的两人:“你们觉得白晗这人怎么样?”
“她以前也差不多这样吧,”田甜说,“我倒没觉得有什么……”
“神经兮兮的!跟咱们在普洱民俗遇到的那对神棍不太一样,她应该是真信这些的,”吴乔阳思忖着,黑亮的眸子落在江伊的侧脸上,“可能就是田甜说得那样,受刺激,过度脑子不好了。”
“你们不觉得白晗是个偏执狂吗?”江伊侧头与吴乔阳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容骁溺亡后,不管是在学校里说张婉婉用巫蛊术召唤乃哈害人,还是退学去照顾容家得父母和妹妹,甚至说要终身不嫁等着死后和容骁合葬,白晗一系列的反应都太极端了。”
“可……可她是容骁的女朋友啊!”田甜挤进走在前面的两人中间,挽住江伊的胳膊,瞪着圆溜溜眼睛,说,“姐,白晗没有家人,容骁一出事儿,她肯定受了很大打击,那些反应也能理解吧。”
“能理解,但是和她性格偏执极端并不互相矛盾啊。”江伊说,“想想看,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像白晗那么做吗?更何况,白晗可能根本就不是容骁的女朋友……”
“停!”吴乔阳摆摆手,眯着眼睛顿了几秒,说,“我大白天的,让你说得后背一阵发毛。她要是真那样,不就一个纯粹的神经病吗?”
“你觉得一个偏执型的神经病,会愿意跟你坐下来谈一条消息多少钱吗?”江伊反问。
“这……肯定不能啊!神经病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得掐着她的软肋来。”吴乔阳倒吸口气,“这么看的话,要她问什么说什么,除非容骁原地活过来亲自问了。”
吴乔阳话说完,立刻赶到两道目光噌地聚在自己身上了。他停下脚步,看向江伊和田甜,问:“干吗?”
江伊轻笑着,眉眼露出一丝狡黠,接着田甜缓缓举起手,用软甜的声音问道:“吴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听不听?”
“别。”江伊猜到了田甜的想法,把她的胳膊压下来,憋着笑,“现在漏洞太多,等等再说吧。”
“你俩想到了什么?我觉得不是啥好主意啊!”吴乔阳心里一阵不安,试探着问,“能先跟我透个底吗?”
江伊笑着摇头,说:“我保证是你擅长的事情,不过现在时机不到,暂时保密。”
“啧,你看,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追问。”吴乔阳看着江伊笑,“那行吧,我百分百信你,你对我负全责就行。”
江伊想到那刚有个雏形的计划,点点头。
“那按照你的计划,咱们现在是回旅店?”吴乔阳问。
江伊想了想,点头回答:“嗯,先回去再说。”
“咱们从这里走回去得两个小时!”田甜刚才还在坏笑的脸一下子又变得苦哈哈的,她仰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和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皮肤上的汗珠滚烫,两腿瞬间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