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向转到周清贞那边了?才一个秀才就这样,将来真的中举、中进士,这府里还有自己的活路,说不定还会收拾自己讨好周清贞。
什么百年传承诗书人家,不过这样。
心里暗恨,面上捏着帕子捂脸哭泣:“姑母,不是玲儿年轻经不起事,实在是这样的丑闻匪夷所思。”
老夫人心里一沉,一双眼如电般射向钱氏,捏紧手里的佛珠沉声提醒:“老二家的,府里正逢多年难遇的喜事,你也是府里正正经经的夫人,说话做事要先过过脑子。”
‘要先过过脑子’几个字,老夫人咬的尤为重,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婆婆还是别在这里教训玲儿,再晚就来不及了。今天玲儿在花园遇到三少爷,顺道一起去看六少爷,谁知玲儿走后他们遣退下人……”
钱氏似乎很难启齿,哽哽咽咽几次才说出来“他们大白天就敢行苟且之事。”
老夫人瞪大眼睛,慢慢抬起颤抖的胳膊指向钱氏:“你……你……你……”
钱氏捂着帕子继续做戏:“婆婆快去吧,玲儿已经派人告知老爷,怕是快要赶到了。”
老夫人气个倒仰,竟然不给自己一点补救的机会。想到小儿子的脾性,老夫人颤巍巍指了指钱氏,对身边的冬青吩咐:
“备凉轿!”
一时间老夫人坐凉轿带着冬青、钱氏、柳儿直赶花园,在孙姨娘的门口碰到怒火冲天的周怀婴,正一脚踹开院门。
老夫人气急直拍扶手:“站住,你要做什么!”
周怀婴转身一张脸气的铁青:“我要去杀了那乱伦的畜牲。”
周怀婴真的是气到失去理智:大儿子生来就是耻辱,老二是个傻子,好不容易老三还算凑合,竟然可能是绿帽子活王八的铁证。
想想看周清贞的小院跟孙氏很近,更何况他每日上下学都要路过花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成奸。
周怀婴简直气到爆裂,难怪不肯搬去梧桐院,说什么住几日就走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根本就是为了方便□□。
这脑子!老夫人后悔当初太过溺爱着小儿子。
“不过一面之词你就信了,清贞为人宽和淡然,怎么可能做下这样的事情?”
宽和淡然这个评价,是老夫人这几天看周清贞为人处事得出的结论。明明受过许多白眼欺辱,得势后却不曾发落府里任何一个下人。面对满目恭维讨好,不骄矜不忘形不自掉身份……
这才是大家公子的做派,老夫人现在真后悔,当初没有把周清贞接到身边养。
周怀婴铁青面色咬牙冷笑:“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能瞒着父母装傻能背着家人赶考,装模作样谁比得过他!”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钱氏看情形正好,捏着帕子挂着两串泪带头往里走,哀哀戚戚的说:“是不是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夫人迟疑的看了下周围的下人,吩咐:“你们留在外边。”然后在冬青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钱氏住的是一个小小的二进院落,过了垂花门,里边三间上房,两边各两间厢房。院里十字青砖甬道,正房前两棵高大的槐树,褐皮绿叶青翠刚健。
几个人还没到正屋前,就请到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啊……啊……”痛苦压抑而低沉,虽然和平常不太一样,还是能听出是周清贞。
钱氏捂着帕子的嘴角勾起得意的轻笑,不是拿他当宝贝么,呵呵,还不照样捏死在我的手心里,就算能证明他吃了我的暗亏,他也只能废了。
周怀婴满是怒火的来,真的听到动静却愣在原地不能行为。
钱氏快步上前大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奸夫淫、妇还有没有羞耻!”“咣”的一声屋门被推开,她率先昂头挺胸进去……
老夫人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一下伸出胳膊让冬青扶着,对周怀婴冷静的说:“既然如此进去看看。”
进去了……画面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周清贞被一条腰带捆着,脸色通红靠在床柱上痛苦的喘息,春花正怒目看向钱氏。
钱氏则是呆如木鸡的喃喃:“你怎么在这儿?”
不能害了芍药,春花终是在最后关头提醒了自己:“夫人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是少爷的丫鬟,自然少爷在那儿我就在那儿。”
老夫人长舒一口气,先对冬青吩咐:“去,叫外边的下人都进来。”刚才是无奈,这会没事自然不能让他们乱猜测。
“是”
“那你捆着他做什么,孙氏呢?”钱氏反应过来怒问。
“我喜欢捆着他,你管的着吗?”少女回的十分霸气。
春花走到钱氏跟前,钱氏身材娇小春花比她高半个头,近在咫尺特别有压力,钱氏禁不住后退半步。
“倒是夫人什么都没看见,就喊什么奸夫淫、妇。奇了怪了,夫人怎么知道这里有奸夫淫、妇?”
周怀婴也疑惑的看向钱氏。
这时还靠在床柱上痛苦的周清贞艰难开口:“母亲给我喝的绿豆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孙姨娘都这般痛苦……呼呼……”
钱氏脸色发白,原来他们没有发泄所以药性还在。
有周清贞这个话茬,春花就好开口,她先是恍然若唔,然后盯着钱氏冷冷的一字一字说到:“你给少爷喝了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真不怕报应?”
钱氏哆嗦了一下,力持镇定挺直后背站稳:“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不懂?”春花冷笑,如果不是气急,她不会说出这样刺人心的话,她讽刺的提高语调“夫人回去看看三小姐和五少爷,还有什么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