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旋地转,江云舒整个人被谢凛翻过来,两只手腕被狠狠压在锦被上。
江云舒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这一幕。谢凛的脸近在咫尺,冷白无瑕的肌肤几乎贴在她脸上,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边,痒酥酥的。
她想躲开,可整个人都被谢凛禁锢住,动弹不得。
“掌印?”江云舒茫然无措地看着谢凛,三更半夜,她正熟睡……难道谢凛突然来了兴致?
江云舒一脸为难:“掌印这是想做什么?”
谢凛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江云舒双眸泛起迷蒙的雾气:“我?我在睡觉啊……我正做梦呢……”
她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乔姨娘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
她拼命给乔姨娘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等等……江云舒隐约记起,她整个人被谢凛翻过来之前,两人的位置是颠倒的?
她在上头,谢凛在下头,她不会把谢凛当成乔姨娘了吧?
谢凛看到江云舒怔住,声音森寒:“想起来了?”
方才谢凛在睡梦中,江云舒突然整个人扑过来,两只手在他的胸膛上、腰腹间一阵乱摸,一双手还直往寝衣里头钻!
除了一双手不老实,嘴唇竟也贴上来。万幸没找到他的嘴唇,紧紧贴在他的下巴上,用力呼呼吹气!
谢凛头皮要炸开。他已有十余年不许人近身,沐浴更衣全都自己动手。贴身伺候的小童不过是帮他铺床叠被,他从不允许旁人这样触碰自己的身体。
他时刻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整齐的衣冠之下,哪怕是炎炎夏日,也不会露出分毫……反正他有用不尽的冰,夏日的宫殿也可以十分清凉。
可是现在,江云舒一双手将他的衣裳扯得七零八落,甚至从敞开的衣襟里钻进去……
微凉的手触碰到谢凛滚烫的肌肤,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被人这样触碰过了。他此生应当从不曾这样与人肌肤相贴,就算曾有过,也只会生在他不记事的襁褓之中。
谢凛想一脚把江云舒踹开,或者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丢出去!
可是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怎么就变了方向。谢凛把江云舒翻过来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江云舒对上谢凛充满杀意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她在梦里对乔姨娘进行的抢救,对谢凛都做了一遍……
江云舒连忙解释:“我是在做梦。”
谢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原来娘娘在梦中这般热情奔放……臣记住娘娘的喜好了。”
江云舒脸一下子红了:“不是!”
她该怎么让谢凛相信,她做的梦不是他想的梦?
后半夜,江云舒再也睡不着了。她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出乔姨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半梦半醒间,她总觉得谢凛带她回侯府救下乔姨娘,就像是一场美梦一样。
那一日,密探将乔姨娘被刑讯的消息禀告给谢凛,她听到消息后跪下来求谢凛。
谢凛竟然一刻也没有耽误,带上太医与禁卫军,直奔侯府,救了乔姨娘一命。
太医说,若是再晚上一刻钟,乔姨娘就救不回来了。
真是太险了!江云舒回到未央宫后,一直在后怕。
尽管太医已经送来消息,告诉她乔姨娘不再有性命之忧……
可江云舒没有亲眼见过,就总是放不下心来。她一闭上眼,都是乔姨娘瘦骨嶙峋、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样子。
尤其是今夜,她从噩梦中醒来后,越心神不宁。
几次困意袭来、半睡半醒之时,脑海中都会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乔姨娘被救活,才是她的美梦?
梦醒之后,她就会现乔姨娘已经死了。
每次浮现这个念头,江云舒就被吓得瞬间清醒,困意荡然无存!
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直到分清虚幻和现实。
三番五次之后,谢凛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你在做什么?”
江云舒吓了一跳:“掌印恕罪,我扰您清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