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摇摆不定,祝从容也不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周国得势,他们自会携礼投降。
让人头疼的是天衍宗和鸿雪宫,这是最难啃的两根骨头。
天衍宗杂而不乱,每名弟子至少有两至三件本事压身,宗内十二高峰七十二小峰自给自足,完全可以比拟大国,是绝对的危险。若是得到了助力,他们便有了与魔国一战之力,若是不能,天衍宗会成为周国前进的阻力。
鸿雪宫都是一群固执的人,周国与五大仙门分别开过战,他们手下的地盘是最难打的。
佛门和合欢宗最先放手,然后是万法宗、天衍宗,最后是鸿雪宫,不是说他们最强,而是最固执。
周国扩张之势势不可挡,加之魔修肆虐,魔族侵袭,仙门都去对抗后面两者,前者早晚能再抢夺回来,所以四大仙门纷纷放手,大肆搜刮了大量资源后抽身而去,留下满城狼藉。
只有鸿雪宫紧抓不放,集合手下各国全部兵力与周国军队抗衡、厮杀,鸿雪宫弟子穿着红金双色织锦袍,具执本命剑与白袍书生相对。
天下书院向来神秘,连天机楼都对其所知甚少,功法、修为、人员分布等等难以探查。
麻衣白茫茫一片,如雪如棉如云,如芦花如飞练,招招致命,行止诡谲。
这一战,鸿雪宫损失惨重,而且因其弟子大多都调到前线,外出历练却被魔修偷袭的弟子得不到最快支援于是丧命何多,整个宗门愁云惨淡,死气沉沉。
“鸿雪宫已经受不住了,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不怕他们不放手。”
祝从容显然是存了赶尽杀绝的想法,眼神里透露着杀气。
“不,我们的人先撤回来,”柳桓云指天衍宗,语气淡淡地否决掉祝从容的淩云壮志。“去天衍宗。”
“为何?”祝从容没有感到生气,只疑惑地问。
在他看来,鸿雪宫此时在数次攻打下已被打怕了,人心涣散,若是放任他们休养生息,之前的仗怕是白打了,也白白损失了那些人。
此刻大殿中只有祝从容和柳桓云两个人在,并无其余侍者和大臣,柳桓云仿佛不甚在意似的,眉宇间隐隐有股傲气,只是被病弱的身子拖着,此时竟看着有些可怜。
“去找个人。”
“谁?”
祝从容一瞬间想了很多人,掌门、师祖、大师兄,三个合体期,二长老、五长老、七长老,分别是阵法、符箓、炼丹大师……
“天衍宗客卿长老,方垣。”
四方来财商行的行主,无灵根也无慧根,另辟蹊径以财入道,如今已是炼虚期修为,被天衍宗奉为客卿,在修仙界也是响当当的靠山。
“你要拉拢他?”
祝从容从前并没有想过拉拢这个人,因为他自认无法许诺比天衍宗更丰厚的条件,对方已是炼虚期,以钱财和灵力兑换,这是笔恐怖的财富,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天衍宗到底对方垣许诺了什麽好处,我们都不必管,只要拿出我们最大的诚意就可以。”柳桓云咳了两声,垂下目光思量。
“要让他倒戈,势必要大出血,”祝从容手指在书案上敲击,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朕破例让他参政,直任户部侍郎,掌天下钱财,如何?”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的待遇,大周国史无前例地开创了修仙者参与政事的先例,不同于以往修仙者只能就任国师的局面,一个人对整个国家说一不二,更多的修仙者参与进来,特权也就不再存在。
从渡劫到练气,从一品到九品,只要有修仙者愿意归降大周,大周也不吝啬官位。
户部侍郎,三品官员,炼虚期修为,方垣也当得。
钱权相加,如果是普通帝王家,此人非除不可,但祝从容是修仙者,灵力的存在让这二者的作用削弱了许多。
“不好,仍是客卿长老,但可以把国运与他的财力捆绑,助他突破合体期。若他有异心,我们随时可以抽手。”柳桓云没想多久,提出一个建议,然后等着祝从容开口。
祝从容笑:“朕还觉得给的少,柳卿这是準备一点也不给啊。”
祝从容身为国运的拥有者,对于国运这种东西越了解越心惊,要知道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如果这不是柳桓云递给他的法子,他都几乎要以为是魔功。
同天下书院一样,国运之语在祝从容接触前闻所未闻,作用更是惊世骇俗,他在接触的第一天里,就一直在想,若是这种东西流出去会怎样,对这个世界有怎样的后果?
他为此还想过杀了柳桓云,以绝此患。可没等他做什麽,柳桓云又拿出一块四方的玉玺,彻底打消了他的杀意。
——人皇印。
这是混沌初开后人族拥有的第一件仙器,人皇飞升后,人皇印不知所蹤,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记载其出现的痕迹,没想到在柳桓云手里。
国运只能寄存于人皇印中,然后被拥有者发挥出其最大的能力,从前是人皇,现在是祝从容。
没有人皇印,国运便只是一段空话。
“举国之力奉养一人,陛下还要给什麽,他也不该贪了。”
柳桓云没有灵力,对灵力的敏感度比不上修仙者,但对这种群体想要什麽还是了如指掌的。
“再说突破合体期,寿命增长十倍,这难道不是所有修仙者所追求的长生吗?”
祝从容哈哈笑:“没错!那就依柳卿所言,交给礼部去做。”
“陛下圣明。”
柳桓云捂住嘴,咳出一滩血,祝从容连忙掏出药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