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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頁(第1页)

應綏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語氣頗為不滿:「姥姥!」

應柳兒抬頭,這才像是瞧見了應綏,以及他身旁的大高個兒,納悶道:「老二,不是讓你在家裡乖乖等著嗎?怎麼你也跑來了?」

「您一把年紀了,還非要來京城,我不跟著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姥姥我雖然年紀大,但年輕時好歹也是以一敵百的女將軍!」

應綏啞口無言。

單舟橫用胳膊肘撞他一撞,低聲道:「我看你不是為了保護你姥姥吧?你到底要琉璃燈做什麼?」

應綏睨他一眼,旋即繞到松晏另一邊,與單舟橫離得遠遠的,不願意搭理他。

松晏目瞪口呆,聽應柳兒解釋道:「乖孫兒,你莫要害怕,你娘親是我女兒,至於老二,他爹爹是你娘親的大哥。」

單舟橫「噗」地一聲笑起來:「搞半天原來你們是兄弟啊,誒,師弟,怎麼還任性到要搶自家兄弟的東西了?」

應綏瞪他一眼,他連忙噤聲。

應柳兒拉著松晏胳膊仔細打量他,壓根兒沒留意其他兩人,一心只放在松晏身上:「乖孫兒,我的乖孫兒,都是姥姥不好,讓李凌寒那王八犢子把你送走。。。。。。」

應柳兒太過熱情,也太過激動。松晏無所適從,求救似的看向應綏。

後者掃他一眼,不大自然地搓搓胳膊,道:「姥姥,外邊風涼,咱們先進去吧。」

「老二說的是,」應柳兒一邊說,一邊熱情地挽住松晏胳膊帶他進府,語氣激動,「乖孫兒,你莫要害怕,有姥姥在,李凌寒那王八犢子不敢傷你一根毫毛!」

待到府中,松晏才從震驚中回過些神來。

應柳兒帶三人進了大堂。他們甫一踏進屋子,原先熱鬧嘈雜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紛紛用眼神發問:「她怎麼來了?」

松晏半邊身子躲在應綏身後,悄悄打量席上的人。

這次來赴宴的人魚龍混雜,其中他說的上名字的沒幾個,有印象的那些無一不是大名鼎鼎的貴客。但也不乏其中有一些人,臭名昭著。

他環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大堂正中身形挺拔,負手而立的男子身上。

或許是多年征戰沙場,他看起來比常人要成熟不少。塞北的風霜在他臉上留下了縱橫的溝壑,無情的刀劍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譬如眼角下那一道猙獰的刀疤。

單舟橫歪了歪身子,湊近松晏耳朵,悄聲道:「他就是李凌寒,怎麼樣?我就說和你一點也不像吧。」

松晏有些僵硬地移開視線。

他想過無數次與爹爹相見的場景,其中就有這一幕,在人山人海之中,遠遠地相視一眼,可是隔在他們中間的不止是那段從門口到堂中的距離,還有數十年的光陰。

應綏不動聲色地踩在單舟橫腳背上,後者頓時「嘶」了一氣,抱著腳跳了幾下,尖叫聲打破滿室寂靜。

李凌寒先回過神來,大步上前,朝著應柳兒躬身:「母親怎麼來了?」

應柳兒未正眼看他,語氣里滿是嘲諷:「怎麼?當兒子的過生日,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能倆看看了?」

李凌寒敷衍地笑了笑:「哪有的事兒?兒子只是想著母親年紀大了,這北延城與京城又相距甚遠,便不敢勞煩母親千里迢迢跑一趟。」

「我兒貼心,」應柳兒皮笑肉不笑,「不過我雖年紀大了,身子骨倒還硬朗,還能再熬個十幾年,就不勞煩你掛念了。」

李凌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雖然掛不住面子,但臉上依舊賠著笑:「母親說的是。」

見他如此乖順,應柳兒便挺直身子,指點江山似的:「老二,過來給你叔父問安。」

應綏應聲鞠躬:「應綏問叔父安,祝叔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凌寒朝他笑笑,客氣著說了幾句不太上心的話,而後目光落在松晏身上。

松晏也看著他,須臾,先轉開了視線。

見狀,單舟橫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一匹綾羅綢緞來,笑嘻嘻地捧給李凌寒,道:「李將軍,鄙人單舟橫不請自來,略備薄禮,還請笑納。」

「單舟橫」三字一出,滿座皆驚。座下賓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試問天下幾人不知二十香單家公子單舟橫,此人素來行事囂張,就連陛下大壽親自相邀他都不放在心上,只在事後草草敷衍一句「忘了」,也不怕陛下動怒誅他九族。

他今日竟也來了將軍府。

李凌寒也頗感吃驚,但到底是刀槍劍雨里闖出來的將軍,鎮得住場面,當即道:「原來是單家小公子,是鄙人有眼不識泰山,竟未認出公子。」

單舟橫哈哈一笑,攬上應綏的肩,動作有些強硬:「我與應綏師出同門,聽聞他要到京城來給您祝壽,我便冒昧地隨他來了,還請將軍莫要見怪。」

應柳兒看向應綏。

應綏動了動嘴皮子,卻未發一言,只當是默認單舟橫所言。

應家同單家不合已是人盡皆知的事,若要究其原因,還得追溯到三十年前。

彼時單家奉天子之令守著世間奇寶琉璃燈,在那飄搖的風雨里守了數十年,本以為能永世將此寶物守好,不讓有心之人染指,卻不想在一次宴會上出了事。

琉璃燈被盜,一連幾個月遍尋無果。單家未盡職責難逃一死,為救家中數千人性命,單家家主去廟裡求老和尚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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