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父母正吵得不可开交,见有人进来,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一下子噤了声。
“这又是谁?”
一个妇女凶狠的看向坐在旁边的李太太,开口就是尖酸刻薄,“江文怡,你到底叫了多少人?是想要所有人看我们李家的笑话吗?”
她说话时,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李太太扶额坐在那儿,没有理她。
听他们吵吵嚷嚷两个小时,她头疼得很。
见宋徽宜来了,李太太才有了些心情,她吩咐佣人看座。
宋徽宜坐在王太太旁边。
“班班找回来了?”宋徽宜悄声问她。
“找回来了!”
王太太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孩子下午就回来了,回来抱着李太太哭了好久!我下午就在这儿,看着孩子用手抓东西吃,狼吞虎咽的还不知道饿了多久!吃饱饭就睡着了,这会儿还没醒。”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最看不得小孩子受苦受难。
今日看到班班全身脏兮兮的样子,她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说起这些事,王太太又感觉鼻子发酸,连说了几声造孽,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宋徽宜也叹了口气:“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父亲的绑了自己的儿子骗取钱财,文怡说要离婚。”王太太言简意赅,“李家不肯,江家父母也有些犹豫。”
她又道,“他们两个小时前过来的,一直在吵。我原本说我一个外人不掺和他们的家事,文怡让我留下来。”
宋徽宜了然。
虽说离婚现在是件时髦事,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年长的人来说,离婚还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女儿家离婚,和被休了没什么区别。
被休了的女人,是被人瞧不起的。
李太太知道这是丈夫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后,顿时心如死灰,坚定的想要离婚。
又知道自己的父母思想古板又优柔寡断,便请了王太太和她,想让她们两个知情人关键时候能帮帮忙。
她不想继续和李先生过日子。
这两日见了李太太哭哭啼啼的模样,宋徽宜头一次发现李太太身为女性的魅力,还有内心的力量。
她柔软,但不柔弱。
这种事情发生在许多人女人身上,皆是哭哭啼啼不知所措,夫家道歉娘家劝说,这事随便就过去了,最终浑浑噩噩的将日子过完。
李太太却不一样。
她在那一瞬间醍醐灌顶,头脑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宋徽宜突然对李太太另眼相待。
她是外人,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手,便和王太太在旁边听着。
这一吵,就吵到十二点,还没有一个休止。
李太太只要一开口,就是说离婚。
别的她什么都不说。
李先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文怡,我就是一时被钱财迷了眼睛,真的没想要害我们的孩子啊!”
“真的!文怡你相信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文怡,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文怡!”
他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声情并茂。
他匍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李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哭成这样,心疼极了。
她忙为自己儿子说话:“是啊!昌儿难道还真的害自己的儿子么?他要钱做什么?还不是你平时都把钱管在手里,让他出去没了面子?”
“我早就说了,钱都应该放在男人手上!自古以来哪有女人把钱拿在手上就不掏出来的?让你管家不是说这些钱就是你的,那都是我儿子挣的!”李父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