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这才松开了她。
司澧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算是出息了,偷摸着就把媳妇找到了,改明儿把媳妇带回家来,让为父好好瞧瞧。”
日影璨璨、花叶斑驳。
四角亭中,凉风习习,三人笑语晏晏,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一声兀然乍响的。
“皇上驾到——”
打破了三人之间其乐融融的笑谈,气氛刹那变得无比肃然。
别枝疏影里,李景宴面如冠玉,一身锦玉龙袍,身姿如鹤,满身风仪,宛若昂昂流光,可贵不可攀。
三人赶紧起身迎驾,齐齐唤道:“参见陛下。”
李景宴笑着让众人起身,“朕微服来此,不必拘礼。”
司澧道:“不知陛下驾临,还请恕臣未有远迎。”
李景宴含笑道:“都说了不妨事,司爱卿何足挂齿。”
“来,陪朕亭中一叙。”
李景宴邀请他们回到亭中小叙,目光却一直落在司露身上,直勾勾的,没有半点回避。
司露垂着脑袋,始终没有对上他的目光。
三人重回亭中落座,却是再无半点谈笑之声。
李景宴的到来,让本来无所顾及的三人变得拘束小心起来。
李景宴随行的宫女端来茶具,替众人斟茶。
第一杯茶自然是端给皇帝喝的,只是李景宴没喝,而是将茶杯推给了司露,眼神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露露,朕记得你从前最爱喝雨前龙井,故今日特带着侍茶宫女前来,泡给你喝。”
见他如此作态,司露只得站起身,婉言相拒,“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臣女如今早已不爱喝茶了。”
见此一幕,司楠和司澧面上的神情都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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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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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女还要去照看安儿,就先行告退了。”
她借口要看孩子,匆匆离去。
李景宴拦她不住,目光却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一路流连。
*
是夜,李景宴走后。
司澧将司露单独叫至宗祠密谈。
祠堂内,司家祖宗的牌位摆满了长桌,肃穆寂然,长明灯闪烁,华光灿灿。
将司露叫来后,司澧开门见山道:“露儿可知,今日陛下同为父说了什么?”
司露茫然摇头,“女儿不知。”
司澧正色道:“露儿,陛下说,想纳你为妃,问为父答不答应?”
司露一怔,似是在意料之外,旋即又问:“那父亲是怎么说的。”
“自然以安儿为由推拒了,可你猜他怎么说?”司澧长叹一声,慨然道:“陛下说他不在乎你的过去,若你嫁给他,会不计前嫌,还会给安儿赐姓,让她拥有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身份。”
这一切李景宴早已同她说过的,司露并不甚在意,只是淡淡道:
“这些话当日他就对我说过了。”
“原是如此。”怪不得司露半点都没有惊愕之色,司澧点点头,明白过来,又问她:“那你如何看待?”
“毕竟,如今他是天下至尊,所以为父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
烛火一点两点跳跃着,连绵在一起,祠堂中灯辉一片。
司露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斩钉截铁道:“父亲,且不说我不愿入宫,失了自由,如今,我对李景宴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他贵为天子,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我如今,只想带着安儿,平平安安度日,经营好医馆,治病救人,过这天底下最普通、却最有意义的日子。”
司澧大受感触,目光闪烁,半晌无声后,化作发自肺腑的赞语,朗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