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老东西真的挺自律,工作那么忙还有时间保持身材,穿上校服能当我同学,骚得要死。
我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不说话,我早晨的情绪会重一些,精神上也比较恍惚,不太能思考,我一般边吃早饭边看梁惟,吃完就差不多调理好了。
我抿了一口咖啡,结果被烫得不轻,嘴特别疼,疼痛和咖啡因加速我的清醒。我又舔了下唇的破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我犯贱似地咬了一下,出了一点血,我尝到血腥味儿。
我用脚蹭了下梁惟的腿,让他看我不要看手里的文件了,我嘟起嘴唇,指着自己下唇那个破口,用哀怨的眼神看他。
“你弄的,痛死了。”我说。
他经不起逗,居然没拿话堵我,而是起身去房间拿了一管唇膏给我。
我没接,我说:“你弄的,你帮我涂。”
梁惟今天简直对我百依百顺,我有点不习惯,怕他是因为罪恶感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亏欠。
他拧开盖子就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帮我涂唇膏,我涂唇膏也不安分,边涂边开口说话。
我问他,你亲过别人吗?
我没亲过别人,梁惟不用问都知道,我在他面前一向没什么秘密,但他不一样,他在我面前也有很多秘密,我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不安全感不敢问他的社交状况。
梁惟条件那么好,女孩们怎么可能不上?我想有一两个前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大度地想。
我近距离观察他,梁惟真的超级帅,薄唇,桃花眼,但总体不是那种温和的长相,有棱有角很有攻击力,嘴巴却又很软。我想象他被我打到哭得梨花带雨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很爽。我舍不得下手。
他帮我涂了很厚一层唇膏,然后笑了一下说:“有啊。”
死男人,还骄傲上了,我后悔极了,我应该在他之前也谈几段的!我气得把他一脚踹开。
力道不够,没有踹动他,我更恼羞成怒了,用力地挠了一下自己的头掩饰尴尬。我看梁惟的眼神全是愤怒,他看我的眼神全是温柔,我还气着,受不了他这样看我,想偏过脸不看他。
我没想到他这种时候来亲我的嘴,他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往他那里带,然后堵住我的唇,舌尖在我齿缝那里探,我就松开让他进来,他吸我吸得很温柔,我觉得很舒服,全身都很热。唇膏是椰子味的,那么厚一层,现在全糊开了,分开的时候,糊得嘴角下巴都是,黏黏的恶心死了。
他抵着我的额头,鼻尖碰鼻尖,又侧过去含了一下我下唇,然后贴我脸侧,边喘气边对我说:“小时候过年,我小姨说亲她一下给一个红包,我亲她的脸亲了三次。”
我瞪大了眼睛,靠!被骗了,老东西真狗。
我抿了抿唇,还有那个椰子唇膏的味,天吶,我突然有点想哭,这味儿太甜了。
我们学校的周考没什么含金量,老师只评对错不算分数,所以也没人在意考得好不好。我是老油条了,当然也不在意。
但我同桌江芸明显有点不高兴,考是数学,她的弱项,按照平时,她应该会在位置上抄抄写写,但今天整个人都像蔫了,我数学也不好,帮不到她,只好又拿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
我前桌那个变态,整份卷子只错了一个选择和最后一道大题,我们学校水平不高,最后一道题不讲,因为没人会。我戳他的肩膀,想借来观摩一下。
上次老林跟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我觉得我也不能总给梁惟拖后腿,而且上高六也太丢人了,再这么下去,我都成学校的祖师爷,二十岁能给同学当老师了。我想想都觉得尴尬。
我前桌把卷子扔过来,然后瞟了我一眼。
“诶!佳哥,你嘴怎么破了?”他问我。好几个人扭头看我。
我服了,能不能小点儿声,我后悔了,他应该叫喇叭才对。
我无语凝噎,感觉自己把自己坑了。“打架打的。”我说。我感觉这个理由比较爷们儿。
“谁敢打你啊,还打脸?”他继续问我。
……我在学校很多认识的人都叫不出人名儿,随便造谣别人打我也不好。
“我哥打的。”我说完自己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毛病,主语是对的,只不过动词不一样而已。
喇叭听完就没问别的了,我想他估计觉得我脑子不好,被打还笑得像傻子。
我无暇理会,只为透露出一点幸福的甜蜜而漂浮。秀恩爱这种事情被批判了那么久依然坚毅存在,这是有原因的。谈恋爱了,是怎么忍住不跟别人说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忍得也很艰难。更何况梁惟这么优秀,这么优越,好得令人发指,我想用很多好的高级的词形容他,但我没那么多知识储备。
我看着卷子里的数学题,数字和公式在我脑海里拼拼凑凑,有时候我搞不明白,为什么直角坐标系要这样歪着建,明明我那样看着更舒服,但就是算不对,草!
我用了一整节自习,把那份卷子搞完,最后的时候在走神,等到铃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在自己卷子的末尾写了很多个“lw”,我总是会把我心里所想记下来。我用的缩写,没直接写他名字。
即便确认了他的心意,可我的不安并没有停止,我打心底里认为我跟梁惟不会走得很远,我没有想自杀,我只是一直这么认定。爱经不起考验。
所以即使我很想昭告天下,我也要为他考虑,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能把他的损失降到最低。万一别人知道梁惟跟我在一起,会怎么说他,对外他可是一直以我家长自居,而且他的工作也比较严肃,同性恋这个标签会对他有影响,最重要的是,我是疯子、是污点,他跟我在一起过,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要他,我不想他孤单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