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死了,死在了五皇子的书房里,身边放着染血的书信,被血洇湿了大片,依稀可以辨认出来的字表明了明昌是细作的身份,而他效忠的是谁不得而知。
这件事本能压得住,谁能想得到六皇子宿醉歇在五皇子府里,恰巧看到鲜血从五皇子的书房流淌出来,进去看到那场景吓得疯,引来的人太多,五皇子为求自保请皇上定夺。
得到消息的九皇子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一天一夜没动,他的书房里也有书信,比五皇子府上的多得多,一页一页看完后,他就再也没说一个字了。
这些书信在火盆里化成了灰烬。
闻清尘带回来了解药。
穆晚晴没问一个字,让梅若雪给田子书服下解药后,就在窗边默书,笔下的字风骨傲然,力透纸背,她的心性被磨砺出来了,等田子书醒来的时候,他在师父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师父。”田子书出声。
穆晚晴过来坐在床边:“没事了。”
“徒儿担心有人对三公子不利。”田子书最担心的是邵佑宏,只是这几天口不能言。
穆晚晴扶着田子书起身:“放心吧,你只管好好休养,如果死了一个明昌还不够,那就多死一些也无妨。”
穆晚晴这几日反复考虑的两个人,一个是明昌,一个就是九皇子。
如果是九皇子的话,死了一个明昌没用,多杀几个似乎也难不倒闻清尘。
田子书相信师父的话,轻声说:“野马谷极有可能在神女山后,草原上传言天神留下了一条河养了许多神马。”
“好孩子。”穆晚晴从旁边拿过来梳子,慢慢的给田子书梳头,轻声说:“咱们的人已经去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到天河谷了,等你养好了身体也过去。”
田子书轻轻的嗯了一声,眼圈泛红,感受到师父的动作如此小心翼翼,他后悔太大意了,否则趋吉避凶对自己来说并不难,暗暗誓以后再也不能让师父为自己操心了。
“你走的时候也要带一些人。”穆晚晴说。
田子书心一沉:“师父,要走都一起走吧。”
“佑宏是在给九皇子养马,我要在太平坝上。”穆晚晴轻声说:“把宝珞小姐妹几个带走。”
“小公子呢?”田子书以为会带走邵承基,毕竟邵承基是师父唯一的重孙,三岁稚童是一点儿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穆晚晴摇了摇头:“邵家一老一小不能动,如今得跟钉子一般的钉在这里,如此才能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子书切记,无人会去天河谷求救,任何往里面送的消息都一律不信,你们在那边训马。”
接下来的日子,消息雪片似的从燕都传来,闻清尘每日都跟师父在一起推演沙盘,对于明昌这个人,穆晚晴没什么印象,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也就是他明昌的自不量力,没有一个可以撑船的宰相肚量,就别吹自己天纵之姿。
在穆晚晴看来,自己随便拿出来一个徒弟,那才是真正的天纵之姿。
“师父,皇上最近行事作风反复无常,用不用咱们的人去探探宫内的情况?”闻清尘说。
穆晚晴摇头:“不必,左右是乱,早一日或晚一日,对邵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师父,如果乱成一团的时候,我怎么感觉皇上会先舍弃九皇子呢?”闻清尘眉头紧锁。
穆晚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帝王的心啊,看看吧,关键时候我们别忘了是九皇子的人,顿珠姬玛不能死,这事儿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