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冯老头额间猛然间落下了一滴滴的冷汗。
他没得罪人,可他有这么多学生。
桃李满天下,几千年了,他的学生不可能没有得罪过人。
要是出个杀人盈野的魔头,受害人迟迟找不到凶手,那受害人会不会把账记在他头上?
可为何几千年来没有人找他来寻仇?
林夕语气越来越淡漠,她脸上依然是嘲讽似的笑容。
“知道吗,我刚刚拜入四季山时,就是因为我师尊在帮一个人摆平祸事,这才下了凡尘,遇见了我。”
“你说他是帮谁摆平祸事呢?”
“且自我上山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师尊就会下一次山,回来后总是会多多少少的受点伤。”
“你说这些伤是为谁受的?”
林夕说完,继续卖起了关子。
“在我的连番追问下,我才知道,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某个人。”
林夕眼神凌厉的凝视着冯老头,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插进冯老头的心脏。
心忽然间剧烈颤动,变得有些无措。
“为……为了谁受的伤?”冯老头结巴了一下,混浊的眼却变得清亮。
想必在他心中,这件事已经有了答案。
“我问他……她,这样做值得吗?”林夕起身,拿着茶杯渡步到瓦房的门口。
她看着屋外的风雪,摇了摇头,像是在为她的师尊感到不值。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别管她的事。”
“后来才知道,师尊做这件事已经做了很久,已经做了许多年。”
“她说,她要为那个人遮挡住风雨,让他安心修炼。”
林夕从门口走了进来,宽大的月白色道袍拖曳在地。
“这是我太师尊当年随手写的,上面记载了许多我师尊的内容。”
她将一枚玉简放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茶杯,走到云长生旁边,安静坐下后,开始闭目养神。
却是没再管还在纠结不已的冯老头。
冯老头将手放在桌子上,顿了顿之后,他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了桌上的玉简。
【收了个徒弟,资质不错,就是有点少年老成,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徒弟怎么喜欢穿女装啊?】
心事重重,喜欢穿女装?
这是转世后不久,就寻回了前世的记忆?
因为此世是男儿身,所以心事重重?
冯老头这样想到,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出关了,差点忘了还收了个徒弟,小家伙修行进度还不错,该让他下山处理俗事了。】
【咦,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这么多心事。】
【只是下山处理家里的俗事而已,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得罪这么多的人。】
【这心态,真是一点都不像我四季山的弟子。】
【啧啧,终于从那小子嘴里问清楚了,原来是在替一个姓冯的小子办事。】
【可是你为姓冯的那小子做了这么多,却又不让他知道,这又是何苦呢?】
【而且……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这么深厚吗?】
【难不成姓冯那小子是我徒弟上辈子的亲人?】
【唉,徒弟又受伤了,不管他不管他,我可是隐仙,多管闲事这种心态要不得。】
【徒弟又又又受伤了,啧啧,痛的躲在被子里哭……就当看不见,跟他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隐仙。】
【隐仙就不该多管闲事。】
【徒弟又又又又受伤了,魂魄遭了重创,这次痛的都晕了过去。】
【唉,有点不爽,可是在推算下,是这小子自己去挑衅的人家。】
【原因是那些人要去寻那冯姓小子的麻烦。】
【要飞升了,徒弟……唉,这么折腾下去,这徒弟怕不是要把自己给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