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曼抿嘴好笑,也不管他配不配合,拉着人,继续走。
兴远府距离东义县较远,坐马车都需要三天,况曼带着周政明不可能一直在林中穿行,而且周政明还不怎么配合。
翻过两座山头,况曼见山脚下有个小镇,她眼睛微亮,毅然转变方向,去了山下的小镇。
进了小镇,况曼找到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把周政明往马车上一塞,再买了一些干粮,便直往东义县奔去。
她倒是走得潇潇洒洒,不留一片痕迹。兴远府那边,却因为周政明被抓走,闹翻了天。
金天堂在兴远府名声极盛,周政明是他出言要保下的人,结果话说出来当天,人就被掳了,不但如此,他自己被还人重伤。
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把他伤的。
不过这中好奇,暂时还没人能为他们解答,因为金天堂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金天堂这边暂且不提,兴远府今日又有大消息传出。
据可靠消息,说伦山蛊后回到兴远府,并且又和督师吕承风杠上了。
前不久她才杀了督师家的小公子吕正堂,这才没多久,她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在督师府大开杀界,并打伤了督师。
打伤督师和杀掉督师儿子的性质可完全不同。
督师乃是朝堂之人,管辖兴远府治安的一方大员,打伤督师,那无疑就是正面和朝廷对上。
今日一早,兴远府就进入了全程戒备的状态,无数士兵在街上持械奔走,试图将夜闯督师府、并打伤督师的伦山蛊后给找出来。
雕梁画栋的督师府内。
吕承风肩上缠着绷带,沉着脸,忍怒地坐在太师椅上,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公子。
这公子容貌俊秀,身上似乎也有伤,一张脸惨淡无色,嘴唇甚至还有一些泛青,看上去似乎中毒了。
年轻公子咳嗽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药丸子,塞进口里。
咽下药丸,他向吕承风抱了抱拳,一道歉意地,道“吕大人抱歉,是我为督师府带来了麻烦。”
吕承风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凝视向他“孟寻,你为何出现在兴远府”
被叫孟寻的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这两天兴远府传得沸沸扬扬的孟泽之子,也是昨日,在阁楼上与孟九重和黎初霁三人缠斗的假孟家之子。
孟寻一笑,道“我师父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伦山蛊后,他老人家让我来调查一下伦山蛊后的事。”
他笑得真诚,话也说得很坦诚,可不知为何,却总有一中违和感。
“砰”
拍桌的声音骤然响起。
吕承风冷视着孟寻,阴鸷问“孟寻,伦山蛊后寻衅我督师府是不是你们的原因我督师府与伦山蛊后毫无恩怨,可她一入中原,偏却先拿我儿祭天。还有赤阳堡,伦山蛊后挑衅赤阳堡,并挑掉赤阳堡多方势力,是不是也是因为你们的原因。”
“吕督师这话可说错了。”孟寻浅浅微笑,似乎完全没有将吕承风的质问放在眼里,他抬眸,意味不明地看向吕承凤。
“伦山蛊后找上督师与赤阳堡,可与我们没关。”孟寻卖了一个关子,顿了顿,垂眸幽幽道“督理可知,八年前,你们与我师父一起杀入许良山,杀掉的那家人是何人”
吕承风森冷道“是何人那不是你师父的仇人吗”
孟寻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让人冷寒的笑“在此之前,他确实是我师父仇人,不过,在你助我师父封锁许良山后,你也成了别人的仇人,所以,伦山蛊后也没算找错人,督师公子死得不冤。”
“孟寻”听到孟寻将自己儿子之死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吕承风暴怒,骤然起身,紧紧揪住孟寻的衣襟。
孟寻脸上依旧挂着笑,完全没在意吕承风的态度“吕督师何必这么生气,息怒,息怒,你不想知道当年在许良山我师父杀的,到底是谁吗”
吕承风狠狠地看着孟寻,一言不。但揪着他衣襟的手,力道却松懈了几分。
他的确想知道,当年他师父在许良山杀的是谁
听他的口气,伦山蛊后之所以杀他的儿子,是许良山遗祸儿子被杀,他就算暂时不能为儿子报仇,也要知道这个仇是由何而来。
孟寻见吕承风怒火已抑制下去,他掰开吕承风扣在他衣襟上的手,弹了弹衣服。
“你们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何伦山蛊后要会针你与赤阳体堡吗,我来兴远府时,师父有交代,让我代他老人家,为二位前辈解惑。”
孟寻假惺惺道“令公子之死,我与师父深表遗憾。但逝者已逝,接下来我们刚商量的是怎么为令公子报仇。”
孟寻一脸惋惜,但这惋惜落在吕承风的眼里,却像猫哭耗子假慈悲。
仿佛是在嘲讽他愚蠢般。
吕承风沉默不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孟寻坐回太师椅上,转客为主,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茶“伦山蛊后出自伦山。当年许良山上的老中小一家三口,也是出自伦山,甚至据我师父所说,许良山上的老头,还曾是上上任蛊后之夫,至于他为什么会沦落中原,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师父和伦山有仇”吕承风强压心底愤怒,坐回太师椅,黑目微垂,分析着孟寻的话。
难怪伦山蛊后会杀他儿子,并挑衅赤阳堡她这是寻仇而来。
当年交易合作,却不想留下这么个隐患,世人皆知,伦山是极为神秘的地方,里面的女人最擅使毒,一身毒术,让人防不甚防,惹上伦山,他与赤阳堡的麻烦怕是大了。
孟寻“这是他老人家的私事,我这当徒弟的不好过问。”
吕承风“当年,为何在让我出手之前,你师父不言明,要杀的是伦山之人”
孟寻轻笑“吕督师,这话过了,当年,可是你求着与我师父交易的。哪一中交易不需要担风险,难道我师父告诉你,许良山的一家三口是伦山之人,你就会收手放弃,不要香泉了。”
孟寻的话,让吕承风一时哑言。
想到自己惨死的儿子,吕承风不由悔恨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