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钻进了她的房间。
……
来来回回地折腾半晌,卫生间终于响起了冲水的声音。
殷容勉强将自己整理好,扶着台面试着站起身,准备开始单腿跳。
她不打算再吆喝乘屿了,刚刚对方有多不情愿她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估计现在早已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就算她叫他也准备装作没听到呢。
她把自己扶稳,做好心理建设,可还没跳出第一步,就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笃笃”地敲响。
声音慢吞吞的,仿佛敲每一下都需要鼓足勇气。
乘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和又有礼貌:“……你怎么样?”
这次问题倒不如刚刚那样密实连贯又自信了,多少带着点迟疑,殷容在里面听着,轻轻“嗯”了一声。
他问:“我……帮你出来?”
连“抱”字也可以避开。
殷容又“嗯”了一声。
“我现在进来?”
“嗯。”
门把手被缓缓按下,男人僵着身,视线却突然被颠了个个儿,她惊呼一声,立即勾上他脖颈,现从这个角度看他看得更清楚,红晕在男人白皙耳根后漫着,几乎要深到碎之中,于是重又笑得花枝乱颤。
“很开心?”他沉沉问,“现在不哭了?”
“哭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哭出来就舒服了,你懂什么?”
“确实不懂。”
“肯定不懂。非常低的数字。
他瞬间失去了兴趣,不再回复。
但那边似是走投无路,连续不断地私信,说只要能帮忙顺利毕业,钱还可以再谈。
又说自己只是卡在几个核心点上,想咨询而已,不用他上手,还说自己一点就透,不会浪费他太多时间。
最后干脆说老哥帮帮忙,大家都一个专业的,只当交个朋友。
乘屿不胜其扰,闲着也是闲着,便接了这么一单。
他讲解简明扼要,言简意赅,却又通俗易懂,帮对方揭开迷津,找到方向,对方非常感激地同时,也把他推荐了出去,面向了更广大的毕业难的研究生群体。
后来便不仅仅是毕业设计。对方的导师对学生竟然做出了像样的成果表示了十二万分的震惊,很快乘屿便被对方的导师现,几次莫名其妙的沟通之后,竟然便和教授做起大单……很快成了如今这样。
他们那些沟通过程殷容全部看得云里雾里,只能看出来那所知名院校的教授相当尊敬他,语气绝不是指导、命令,而是平等的沟通,有时针对脱离理论以外的实际应用问题,甚至是请教的态度……
他们都很尊敬这个失了忆,无家可归的男人。
她想你应当是云漂……也就是外地人,来云城工作的。”殷容笃定道,“而且你来云城的时间应该不长。”
乘屿绝对不是云城人。
他和自己年龄相仿,又和林承雨长得一模一样,云城再大,同龄学子也就那么多,林承雨这么出名,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现这样蹊跷的事情。
她继续分析:“从你接单的事情来看,你的专业、从事的职业应当是与工业设计相关的。你专业能力应该很强,应该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但人际交往能懂还能把自己逼出毛病来呀?”她说话没遮掩,等话一出,立即又有点后悔,于是狡黠地抬起眼睛张望,还好男人面色如常,然后她胆子更大,道,“你遇到事情就哭一哭,什么病都哭没了,人就健健康康,像姐姐我一样。”
他听到姐姐二字便蹙了蹙眉,好像很不认可这个称呼,道:“不敢苟同。”
“狗不同。”殷容玩起谐音梗来,她的适应能力向来强,被他抱着,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了,还会自然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然后指挥他:“把我放在沙上。”
她在他身上扑腾得他心慌,乘屿三两步就将她放好,拉来椅子放上抱枕,让她把脚抬高,道:“我已经买好了拐杖和支具,一会儿就到。”
“哦,好……”殷容应着,突然睁大了眼睛,“啊?你怎么买的呀?我是说,你哪里有钱?”
“你前一段不是给了我电脑吗?”乘屿道,“我接了点单,没赚多少钱,几万块,买个拐杖还是够的。”
几万块?
一个失忆的人干嘛了能赚几万块?
怕不是违法犯罪了吧?
殷容简直惊呆。
她指挥乘屿把电脑拿来老实交代,这才知道她指导他网上冲浪,他乱冲一气,竟还真的冲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
刚开始是看到有人在分享和讨论自己的毕业设计——航空救援无人机群、跨界gT车型概念、脑机接口系统等,那些工业概念设计迅地吸引了他的兴趣,但细看现内容稚嫩青涩,问的问题也简单浅薄,便迅刷过。
大数据捕捉到了他的那几秒停留,推送的相关帖子越来越多。后来就开始刷到了求助贴,希望能有大神有偿帮忙指点毕设。
有偿是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