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着电视,但那模样却像是在出神,眼神没什么焦距,更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害怕的意思。
“你在看没?”殷容恼了。
“在看呢。”
“是不是时,强调说有这种痛感的时候就要注意控制情绪,如果无法稳定下来,就要及时服药了。
他本来也坚决不同意沈明雾在这个时候出院,毕竟治疗已经取得了一定的阶段性成果。但沈明雾这次整个治疗过程出乎意料地配合,和以往不一样,连医生也意识到,他现在是真的开始重视自己的病情,也是真的想要尽快痊愈,健康地活下去。
额头是不小心撞的。沈明雾当时淡淡地道:这张脸和这个身体,我以后都不会再破坏了。
医生觉得他用词有些奇怪,但他确实是在关键时刻克制住了自残的渴望,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想了想,这才勉强同意沈明雾出了院。
不出院也不行啊。医生心想。
沈总病恹恹地看了眼手机,就蹙着眉坐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了,这谁能拦得住啊?
……
沈明雾撑着桌子站起身,缓了会儿,把桌子收拾了,去找他的药。
殷容已经好整以暇地窝在沙上,把电视打开了。
她随意地按着遥控器,余光看着男人站在餐边柜那里,倒出故意不认真看,在跑神呢?”殷容很不高兴地道,她一边专注地看着,一边责问他,“你说说剧情讲到哪儿了?”
“剧情现在讲到男主现别墅里有三个长相和自己老婆一模一样的女鬼,她们的记忆不共享,死掉的方式也不一样,吊死的淹死的割腕的,每个人现在都想要处摸,可惜什么都没摸到,下意识地就使唤旁边的男人,“乘屿,找找手机呀,快给物业打电话。怎么搞的,真影响人看电影的心情。”
男人没说话,她顺手拍了他一下:“喂。乘屿?”
手碰在他脖颈,竟然是潮湿的冷汗。
殷容停顿了片刻。
空间安静下来。
她这才听到他急促的几乎无法控制的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体在细微地战栗。
“你……”她迟疑地问,“你这么怕黑的呀?”
沈明雾感觉自己好像听不太清楚她说话了。
漆黑如有实质一般攀爬进入他的耳鼻喉口,就像外婆刚刚离世的那段时间,他回了林家,又离开林家,然后无数次睁着眼睛独自熬过漫长的,漆黑的夜。
那些痛苦和煎熬一丝丝融入了无尽包容的黑夜,在漆黑无边之中不断扩散蔓延,将他紧密包裹起来,终于随着晨曦的阳光出现,一起全部消散,然后到夜里重新卷土而来。
反反复复,再反反复复之后,他开始憎恶黑夜的到来,也开始恐惧黑夜的到来。
沈明雾以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但可能是刚刚情绪波动,而药物还没起作用的缘故,此刻黑夜重新袭来,她在耳边呼喊着“承雨”,让他觉得痛苦更甚。
他想告诉她他的名字,想让她喊声沈明雾来听一听,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
她在乎真正的他吗?
她只想看见他笑。和哥哥一样的笑。
身子细微地颤抖着,秒针嘀嗒作响,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他放任自己在漆黑之中无限下坠,却不想突然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啦过于了解她,此刻更是心领神会,一只手扣住她脚踝,引着她小腿,扶着她腰肢,让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殷容落定,她迷迷蒙蒙地睁开一瞬眼睛,看到男人正仰头亲吻自己。
他阖着眼睛,漂亮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似地微微颤动着,唇微张着吻她——
她不知道他吻她的表情竟然是如此专注又虔诚,几乎到十分性感的地步,看一眼就让她腰腿都跟着软,差点就滑落下去,又被他托了住,更深地吻上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诶?”殷容尖叫了一半被打断,她完全不害怕,只是气恼,“怎么回事?看得正高兴呢我!”
“手机呢?”她左右到处看,到一刻突然觉得,就算被她当成哥哥好像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她还是那个她,所以这一切都根本不重要。
有什么所谓呢?是他在她身边就好。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重新能够看到些光亮。他怔怔抬头望她,看见月光皎洁地从落地窗倾泻而下,将她漂亮的面容映得无比温柔。
顺滑长垂落在他肩膀,她正垂眸专注地望他。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
他甚至能够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和哥哥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那双眸,如今正虔诚地看向她。
是错觉吗?她好像朝他的方向稍稍低下了些,他也完全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
视线连接缠绕成一条线,成一个死结,越缠越紧,线也越来越短,将他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近。
鼻尖几乎触上鼻了口拉手试了产品的助理?
为什么到了饭点还在她家里?
暑假早就过去,这都冬天了,绝对不可能是当时那个“暑假来家里玩”的表弟。
她一次次的“家里有事”……到底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