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有这等事儿?”
“依我说,那九小姐可是个灾星,接连祸害了她上头的好几位姨娘生的姐姐们,如今又传闻连司老爷也是她害死的。”
“那九小姐被大夫人拔了舌头,如今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还能怎么办?要么就是被关在府内哪个旮旯任其自生自灭,要么就是在夜里被偷偷赶出府了。”
“嘘,咱们可小心点儿,莫要让那司府的侍从听见了,免得祸事临到咱们身上。”
正在药铺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取药材的布衣少年,付了钱后赶忙捎着打包好的药材转身一路飞奔回城南的院子。
“公子,公子!大事儿不好了!”布衣少年一路冲进了里屋主卧。
“小景,何事这般毛毛躁躁的?”青年解下了墨氅,里头换上了一套方便的墨色劲装,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袖口。
“公子,咱们捡回来的那个丫头,怕是来头不小!”
小景跑得气喘吁吁,急急道。
青年卷完了另一边的袖口,眼也没抬,语气依旧镇定,“药买过来了?”
“哎呀公子,你听没听见我方才说的,那个丫头就是个灾星!”小景急得直跺脚。
青年瞥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那几袋包好的药材,“去煎药罢。”
闻言,小景登时瞠目结舌,风化在原地。
“还不去就扣这个月的月钱。”青年慢悠悠开口。
少年登时冲出屋门,跑得飞快。
青年伫立在走廊,远远望着东南方向那扇紧闭的屋门,眉宇间染了几分凝重。
他抬头看了眼院子已然止住的风雪,继而踱步下了阶梯,到了院子一角,顺势取过柱子旁靠着的一把锄头。
青年的墨色劲装袖口露出了一寸修长有力的白皙手腕,双手手指拢紧了锄柄,脚下一撇,他微侧着身子,手上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开始专心的一锄一锄挖着土。
东南屋的门开了,里头走出一个矮胖身子穿着花袄的妇人。
妇人捧着暖手袋,缓缓绕着走廊,绕到了院子那处青年所站的地方。
“我说,戚公子啊……”
青年停下手头的动作,直起身子,俯视着矮胖妇人,“婶子,可是她醒了?”
矮胖妇人摇了摇头,“不不,她还昏睡着。我听你的给她擦洗了一番,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
妇人略别过眼,声音压低了些,“那丫头浑身都是伤,没一块好的地方。大家颇为有缘能做邻舍,我不免多问一句,这,这是你何人啊?”
青年放下锄头,拱手,微微躬身,很是有礼,“实不相瞒,这是家母生前身边的丫鬟,家道中落人丁四散,这丫头颠沛流离又被我路上遇到,这才收留于此地。”
矮胖妇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哦哦,是我多心了。戚公子是这般仁厚心善之人,实在难得。戚公子,你日后便唤我‘春婶’罢。以后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