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是在承乾太子没死的时候,他或许还算吧。”
此言一出,赵回声立马就要过去堵住他的嘴:“别乱说,那可是先帝的禁忌!也就是现在的陛下仁厚,不然吶,就你那张嘴,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仁厚,陛下当真仁厚吗?”
侯镇再次语出惊人,赵回声也真的被他给整怕了,连忙捂住他,就不肯撒手。
“好了,这里就咱俩,没有外人的,发个牢骚嘛,不碍大事的。”
黔州的雾气重,尤其是这个时节,瘴气更是弥漫,一转眼的功夫,侯镇就自己走到了前头去,不见了人影。
“等等我!”
两人策马飞奔,他们都知道,安戟叫他们放下手里的案子,跑去那麽远的地方接人,这个人肯定不一般,所以一路上两人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错过了什麽达官显贵,叫人家以为黔州衙门怠慢了他。
“屁股都给我颠碎了!”
赵回声一边艰难下马,一边抱怨道。
“咱们就在这歇息了吧,说不定今晚就能等到他。”
“你认识他吗?”
两人一边套马,一边聊了起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来的是谁,就算是以前认识,现在估计也···世事变迁了。”
每次说起往事,他都是无限惆怅的样子,赵回声知道,他是不愿意提及他父亲的曾经,更不愿意面对自己没有盼头的未来。所以他不停地捞钱,有时候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打心眼里他是知道的,那只是侯镇转移自己精力的一个法子罢了,他是有野心的。
“咱们就这样干等着?连人长什麽样都不知道呢。”
这时候侯镇却异常冷静地笑了起来,看着赵回声,上下打量了起来:“你知道为什麽那时候你从长安来,我一眼就在大街上认出了你吗?”
赵回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干过什麽糗事了。
“你看起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他的回答让赵回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去想,他是想说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还是想说自己端着少爷的架子让他不喜欢了?
“那你呢?”
赵回声反问道。
这时候侯镇却没了言语,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走出黔州这个地方。
“进去找间房先歇着吧,谁知道他什麽时候来。”
见他不愿意说,赵回声也就没有再多言,跟着他就进了驿馆。
可进去之后,两人便发觉了不对劲,这里明明挤满了人,却显得异常安静,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吃喝着,却没人发出半点声音。
“是胡商吗?”
赵回声敏锐地看见了那边桌子上坐着的四个,是西域胡人,看着人高马大的,不像善类。
“掌柜的!”
侯镇却像是无视了他们一样,直接开口叫喊道。
“哎,来了来了!”
掌柜从后门出来,侯镇一见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年轻的面孔,整洁的衣角,白净的抹布,怎麽看眼前这个人都不是这个驿馆的掌柜,看来,这里已经出过事了,他们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