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话少,但办事稳妥,知道他着急,所以早早地就备好了马,只等着他发话出发了。
“你也觉得我太沖动了,现在一定会去找侯镇道歉的,对吗?”
“大哥做什麽都是对的,我跟你一起。”
“阿岐,谢谢你。”
温岐当他是救命恩人,他也当温岐是人生难得的一位挚友,除了他,没人愿意跟自己这个失父失母的失势之人多说两句。
好在,就算是自己犯了再大的蠢,温岐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到了,要不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温岐看出了他的纠结,他肯定是还有些拉不下来脸,真的去向他低头的。
“不用,我自己去,才显得诚心。”
说罢,温括便理了理衣衫,正了正冠,舒了一口长气,朝着他们家的破瓦房就走了过去。
里面传来了阵阵劈砍声,想来应该是他郁闷得很,所以在劈柴发洩吧。
温括已经到了门口了,却更不敢进去,只能畏首畏尾地,想敲门却怎麽也下不去手。
“来了?”
正当他準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侯镇洪亮的呼唤声,他在叫自己!
“是我,侯···纪绅,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刚刚是我做得不对,让你难堪了,希望你能···”
话还没说完,他就走过来开门了。
敞露的上身,淌着满满一身的汗水,他的胸口也还在不停地起伏着,挂着两行汗水,应该是一回家就开始劈柴,劈了好久好久吧。
“你来了。”
他倒是没有像温括预料中的那样,跟自己耍脾气,那酸话来噎自己。相反,他相当冷静,也很客气,客气到连温括都不禁怀疑起来,究竟是自己犯了错,还是他。
“对不起,我···我刚刚···实在是···”
“不必了,司马坐吧,我去煮饭了,你要留下来吃吗?”
温括以为他是害怕,害怕跟自己提起这件事,自己将来会心怀怨恨,再借机报複他,所以他才显得无比的淡然从容。
见他马上就要进屋,温括立马上前去拦住了他,激动地解释道:“我是真心道歉的,请你相信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他愈发激动,侯镇竟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打量着他。
“温司马,你是官,我是民,你说什麽就是什麽,你又没想要我的命,我为什麽要生气,我又凭什麽生气?不过就是安戟的那点银子我拿不到了而已,又不会饿死人,再说了,我家里还有这麽多张嘴要吃饭呢,我也不能天天就把心思放在那些与我无关的案子上头吧?”
他说得平静,但温括却听得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