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洲最近病的愈的厉害了,医生的诊断结果为长期的操劳过度,以及作息紊乱导致的心脏衰竭,现已处于晚期,寿命只剩下了几个月。
林砚洲并不打算治疗了,选择用药物压制,章诀作为林砚洲的妻子自然也是不反对的,章诀的意思也是想让林砚洲最后的日子能快活些。
林砚洲把所有的工作和事宜都交接了独子林靖,他则是安心的度过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用人生中的这段时光好好陪陪他的小夫人章诀。
这日,林砚洲刚喝完苦哈哈的中药,把药碗放下时无意间瞥见了章诀的手上的水泡,应是上过药的缘故,水泡已经干瘪了,章诀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还是与林砚洲解释了一番。
章诀:“这是我熬中药时不小心烫到的,已经叫医生来上过药了,过几日就好了,没事的。”
林砚洲:“阿诀,你可以不用做这些的,我这病我自己明白,反正也没多久活头了,多活一……”
林砚洲的话到嘴边还没说完,便被章诀伸手捂上了嘴,章诀轻轻的摇着头,林砚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林砚洲将章诀的手放下来,牵起章诀受伤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儿吹了吹,似是在安抚一样轻声的跟章诀说道。
林砚洲:“阿诀,我说的是实话,咱们的阿靖已经成年了,可以挑大梁了。我现在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这些日子,你只需安心地陪伴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一概无需担忧。”
章诀:“好,我答应你,今日在喝一副,明日就不喝了。”
章诀答应完,端着空药碗下楼了,林砚洲看着章诀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说是放不了是假的,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小夫人了。
章诀将空药碗放到厨房,躲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的哭了一会儿,章诀哭够了,用水抹了把脸,才回房继续陪着林砚洲。
自打林砚洲说这几日不喝中药后,就真的不再喝了,对林砚洲来说,喝不喝中药到最后都是一样的。
阳光透过庄园的窗子照进来,今天的天儿应该很好,章诀推来了轮椅,在轮椅上垫上了垫子,扶住林砚洲下床坐到了轮椅上去花园里晒太阳。
章诀喜欢花,林砚洲就给章诀种了满院子的花,开辟了一间花房,闲暇之余会亲自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病了之后这些花花草草就让花匠们打理了。
章诀推着林砚洲在花园里逛着,花园里的花都在花期,开的艳丽极了,唯独那盆栀子花,枝干和叶子生的倒不错,从养了开始从未开过花。
之前林砚洲买过四五盆栀子,要么被养死了,要么不开花,到最后只留下这么一盆,章诀喜欢栀子,信息素也是栀子花味的,林砚洲想,要是他好好打理,这栀子一定能开花。
林砚洲拿着剪刀给栀子花修剪着多余的花枝,这株栀子花被打理的很好,林砚洲放下剪刀,看见栀子花长了花骨朵,苦笑一声道。
林砚洲:“阿诀,这栀子花又长新的花苞了,这次它这花苞能开吗?”
章诀:“这花苞不似以往,这次一定能开的,到时开了,我用栀子花给你做些酥点吃。”
章诀绘声绘色的跟林砚洲说着栀子酥点,章诀是在苏州长大的,对酥点有着一定的了解,给林砚洲做过几次荷花酥点外,在没做过别的,林靖洲听章诀说的尽兴他也跟着高兴,林砚洲清楚他此生再也见不到这株栀子开花了。
这几日林砚洲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了,每天都是吸着氧气维系精神头,章诀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林砚洲,给他擦洗身子喂水喂药,林砚洲心里清楚,他的大限马上要到了。
林砚洲望着窗外,昨日下了一场雨外边的花被雨打的凋谢了不少,他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最后的时光他不想躺在床上度过,他想跟章诀在院中说说话,以此来度过他这有些身不由己的一生。
林砚洲:“…阿诀。。。晚上推我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吧。。咱们两个好好的。。说一说话……行不行。…。”
林砚洲现在说一句话都会上不来气,章诀轻抚林砚洲的背给他顺气,答应了林砚洲的这一诉求。
晚上,章诀用勺子给给林砚洲喂了些白粥,林砚洲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半碗粥,章诀哄着又喂进去了两勺粥,这才将粥碗放到厨房。
待夜幕降临,章诀推着林砚洲的轮椅来到院中,章诀坐到林砚洲的身边,林砚洲望着那株长着花苞的栀子,果然那株栀子还没开,林砚洲叹了口气道。
林砚洲:“。。。看来。。我没有。。。福气。。继续。。陪着。你了。也没有。福气。。。看阿靖。。成家了”
章诀:“别胡说,这病是靠养的,会没事的,明日咱们继续喝中药,等你好一些,咱们两个去苏州,哪里清净,最适合养病了。”
章诀轻声安抚着林砚洲,示意他不要多想,林砚洲在章诀的手掌上轻轻拍了拍,说着之前从未说过的话,林砚洲似是想到了什么,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问道。
林砚洲:“…章诀。。。你爱我吗。。。”
章诀并没有做出回应,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林砚洲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与章诀是商业联姻,章诀能做到这份上,他还奢求什么?奢求章诀来爱他?林砚洲闷笑一声道。
林砚洲:“…阿诀。…我有些冷…你去给我。。。拿件。。外套来吧…。”
云结我。宇件。。外套来吧
章诀:“好,我这就去。”
章诀起身进别墅内给林砚洲拿外套,林砚洲看着那株栀子花竟开出了花来,林砚洲强撑着起身,走到栀子花前,折下了最好看的一枝。
栀子花边上的那株茉莉花,林砚洲也折了一枝,握在手里,林砚洲坐回到轮椅上看着手中的两枝花笑了,林砚洲合上了眼,左手已经垂下去了,右手还紧紧的握着花。
章诀拿了外套出来时,看见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哭,像是早就预想到的一般,将外套盖在了林砚洲的身上,让林砚洲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抚摸了一下林砚洲的脸说了一句。
章诀:“砚洲,我爱你。”
章诀瞥见了那株栀子已经开花了,林砚洲这时紧握的右手也已经松开了,栀子花旁的那株茉莉随着林矶洲的死亡也已经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