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奇的模样,甚至隐隐有些羡慕。
裴钺语气一顿,嘴里含着“驯马师”三字细细品味,神情在她天真懵懂的眼神里慢慢挫败,“算是吧。。。”
天子可不就是江山
的驾驭人么。
舒筠笑吟吟的,“您龙骧虎步,器宇轩昂,可不像寻常的驯马师。。。。”
还算有些眼力劲,裴钺颔首,“我替天子驭马。”
“难怪。。。。”这就能解释他赏花宴那日出现在燕雀湖,大约是皇帝跟前的要紧人。
裴钺继续往前走,舒筠只得跟上,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便松快许多,
身后刘奎朝蔺洵挤眉弄眼,蔺洵总算明白了些缘故。
英华殿在皇宫西北角,从玄武门进去穿过一个偏僻的林子,再沿着宫道往南折一段便是,到了英华殿角门,裴钺便往里指了指,“到了。”
随后头也不回,沿着宫道往南面的养心殿方向去了,舒筠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前方的深长宫道呈现一片深褐色,一眼望不到尽头,舒筠看着他背影,朝他无声一揖,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到了英华殿,舒筠便知如何回,她寻守门的聋哑嬷嬷借了一盏灯,不紧不慢往咸安宫去,走到半路,她总算想起来忘了何事,懊恼地跺了跺脚,
忘了绣帕还在他手里呢。
这可如何是好,寻他要,无异于不打自招,若舍弃,总归是个隐患。
那夜的情形无声地在脑海翻滚,舒筠捧着通红的面颊左右为难。
罢了,瞧那人神情泰然无波,要么是忘了那桩事,要么从始至终没放在心上,若真是这般,当是个霁月风光的男子,干脆与他赔个不是,将绣帕要回来,了结此
事。
打定主意,舒筠心里反而落下一颗石头。
舒筠刻意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回到咸安宫时,里头一阵喧哗,起先淑月公主只想吓唬吓唬舒筠,后来寻不到人便急了,自然惊动了舒太妃。
舒太妃怒得从塌上翻身而起,将淑月公主揪了过来,
“你怎么就没脑子,你想欺负她关起门来欺负,将她丢弃在外头,是嫌本宫日子太好过了么?”
舒太妃不发怒时是个娴静的美人,一旦惹到她,她便如炸毛的狮子,吩咐宫人四下悄悄去寻,其中一人走出咸安宫没多远,正撞上独自回来的舒筠,喜极而泣,连忙将她带到舒太妃跟前。
彼时淑月公主正被舒太妃揪了一通,发髻凌乱,跪在一旁,鼻尖抽抽搭搭,甚是委屈。
舒筠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朝舒太妃屈膝,
“给姑母请安。。。”垂下眸一声不吭。
舒太妃一改刚刚的暴脾气,和颜悦色道,“淑月年纪轻,行事不周全,你莫放在心上,对了,你如何回来的?”
舒筠心下思量,舒太妃母女在宫中并不得势,只敢欺负她一弱女子,干脆扯虎皮狐假虎威吓她们一吓,
“侄女在路上迷了路,后遇见一贵人,是贵人给我指了路。”
舒太妃闻言心下一惊,“是何人?”
舒筠摇摇头,“我不认识。。。。”
舒太妃狐疑地盯着舒筠,心中越发忐忑,她在宫里处境并不好,若被人晓得她苛刻娘家侄女,传到太
上皇耳朵里,够她吃一壶的。
“那人生得怎般模样,穿戴如何?”
舒筠眨了眨眼,故意说得模棱两可,“那人气度不俗,我可不敢瞧他,只见他往南面去了。。。”
南面。。。。。不是养心殿便是慈宁宫,舒太妃脸色白了几分,
她心里七上八下,摆摆手示意宫人领着舒筠去用膳歇息,随后虎视眈眈盯着淑月公主,淑月公主瞧见母亲眼丝发红,不禁犯怵,惶惶四望,开始寻脱身之计,
“母妃,儿臣不敢了。。。”话到一半,忽然瞅见那个宫婢,连忙将事情往她身上推,“儿臣遣她领着筠儿去御膳房,谁知她误会了女儿的意思,是她该死。。。。”
宫婢闻言不可置信抬眸,扑通跪下双颊打颤,“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名宫婢被拖下去杖责十板子。
舒筠在碧纱橱内听得这场官司,暗暗弯了弯唇,瞥见一宫女拧来一食盒,舒筠连忙起身,借着宽大的衣袖,悄悄塞了一锭银子过去,那宫女眸露震惊,连忙无声摇头,舒筠却执意塞入她袖管里,宫女僵了片刻,最终收下了,随后替她打开食盒布菜,虽是没说话,姿态神情却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