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子拂了下裙裾,规矩的福身道“宋筠娘见过周内司大人。”
“咳咳”
有低低的咳嗽声传了开来,知州夫人瞳孔一缩,面上分明有丝伤感。
知州夫人解释道“周内司惦记着我这个姐姐,伤寒初愈便来府上了,没教筠娘见笑吧”
筠娘子善解人意道“周内司大人舟车劳顿身子要紧,不便开口也没关系。”
筠娘子额上微微沁汗,这轻微断续的咳嗽声就跟断了肠般,咳的她心慌意乱。
咳嗽里有痰意,却丝毫不减悦耳。
筠娘子顺着知州夫人的意坐了下来,平复杂乱无章的心跳,把理智找了回来。
筠娘子的理智显然只找了一半,她显然忘了,端午近日气候炎热也没有冷热交替,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得了这么重的伤寒
知州夫人与筠娘子隔着一个案几坐着,此时的知州夫人不复平日的雍容,面上有丝憔悴,还有自内心的欢喜,欢喜里又隐含着哀戚和伤感。
筠娘子一个劲的缄默,知州夫人给筠娘子递了一樽酒“筠娘,这是金橘团雪泡缩皮饮椰子酒,最是消暑,还是周内司从周府带过来的。”
金橘金贵,有价无市,估摸着还是皇帝赏给一品瓷内司的。
筠娘子浅啜一口,酸甜里面淡淡熏人醉,落入咽喉却又苦涩难捱。
筠娘子温婉道“筠娘多谢周内司大人赐酒。”
知州夫人道“既然欢喜,就多吃一些。”
不知不觉便连饮了两樽酒。
气氛诡异的让筠娘子喘不过起来,筠娘子站了起身,难道是喝醉了不成,脚底都有些飘飘然。筠娘子欠了身道“筠娘感激周内司大人和夫人盛情,就不打扰了,筠娘告辞。”
屏风后面断了肠的咳嗽声再次响起,筠娘子有些站不稳。
知州夫人道“许是我怠慢了筠娘,筠娘这么急着走了。筠娘且坐下,我还有话要与筠娘说呢。”
“筠娘洗耳恭听。”
“筠娘真的练习过洗手蟹我希望筠娘说实话。”
“不曾。我是照荣哥儿的手法来的。”
“大家都在看热闹,你倒只知道吃”知州夫人嗔笑,就差没拿手点筠娘子的额头了。
筠娘子莞尔,也随意起来“热闹是人家的,盘子和肚子才是自个的,我总要给自己吃好了才能看热闹,是不”
知州夫人漫不经心道“你八岁的时候被手炉烫伤过”
筠娘子决定撒谎“是的,而且手臂上还烫了个碗口大的伤疤。”
哪有男子不嫌弃女子有烫伤的
“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这次咳个不停,知州夫人忙不迭的提裙子跑了过去,声音又静止。
知州夫人回来时,把一支金簪插在筠娘子的髻上,慈爱的笑道“作甚么梳双螺髻,十三岁也不小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筠娘子顿觉不好,把簪子拔了出来,只见簪子前头别着一只蝴蝶。
正是锦娘召回蜂蝶时走失的那只绢帛做的蝴蝶。
庄周梦蝶。
知州夫人缓缓把扇子推到筠娘子的面前“周内司说,今个他梦见自己成了蝶,飞到你的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