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我們說好的要一起賺錢,還要給你買衣裳和好吃的好玩的,還要買大房子,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的,說謊是會變小狗的。」
陽岑說得很委屈,慢慢低下了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眼淚,可是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顫抖,帶著令人心疼的哭腔。
「我忘了,你本來就是林小狗。」
「林小狗,快起來,天黑了,咱們該回家了。」
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慢慢消散以後便是無邊的寂靜,他頓時感到身處深淵的寂寞與恐懼。
小藥童輕輕推開門,垂著頭進來動作迅地點燃了第四支線香。
臨走的時候,已經關上門的他還是沒忍住,把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對著裡面男人的背影道:「大夫說,線香快燃完的時候,你可以去準備準備了。」
說完,他立即關上了門,不敢去看男人的反應。
聽見小藥童的話後,陽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但很快他就放鬆下來,溫柔地撫著林翮的側臉,淺淺道:「別害怕,相公在呢。」
說完,終於挪動了身子,起身離開了房間。
外面來來往往的病人並沒有注意他,每個人都只在意著自己。
陽岑穿過隊伍,去到藥櫃前,扣了扣櫃面,對小藥童道:「可以讓你幫我個忙嗎?」
「當然可以啊。」小藥童轉過身來,瞬間愣住。
明明早上看見他的時候還是鮮活的一個人,這會兒卻憔悴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陽岑沒有在意他錯愕的神情,從懷裡拿出錢袋子遞給他。
「幫我,訂一口合葬棺。」
「啊?」小藥童伸出去接錢袋子的手僵在了半空,又震驚又難受。
陽岑見他不接,將錢袋子放在一旁,然後轉身離開了。
林翮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那麼安靜,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我回來晚了,等著急了吧?」
他坐在床上,回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線香,所剩不多了。
「你還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等你好起來之後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嗎?」陽岑慢慢彎下腰,在他耳
畔輕聲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等你長大了,我想重跟你告白。」
「林翮,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床上的人當然不可能回答他,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陽岑緊緊地抱住他,睫毛慢慢被浸濕,滾燙的眼淚落入林翮的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