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是喝了些酒,霍瑾宸像是着了迷一般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瞧着顾长宁与母亲好友同在一处绽开笑颜,落在霍瑾宸眼里倒是一道风景。
国宴之后,顾长宁也不得不同父母好友道别。她还不曾得令出宫,照理说国宴后应当尽快回宫,然而皇贵妃也晓得顾长宁思念父母兄弟,便许顾长宁送到宫门处再回。
“姑娘擦擦眼泪。”苏芷拿出一方罗帕递给顾长宁。
顾长宁吸了吸鼻子,眼中泛红,好在已是夜里,别人瞧不太清楚。
“姑娘别难过,过些日子就回家了。”
苏芷在一旁安慰着,却给顾长宁越说越委屈,她不见爹娘时察觉不出什么,可一旦见了面,思念便如决堤似的压在她心中喘不过气。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正好有风,姑娘不哭了风也就把眼泪吹干了,也免得太后娘娘见着您这红眼眶担心。”
苏芷的话将顾长宁噗呲一下逗笑了,接着风将眼泪擦干,这话她还不曾听过。
“这才好嘛,姑娘笑了就是。”
顾长宁笑着,忽然便瞧见迎面而来的贤妃。
她端坐于步辇之上,身前身后宫女内侍站了十几个,步辇前有手拿香炉的宫女,身后还有手执华盖的宫女,浩荡尊贵。
贤妃禁足之期已到,这回两国朝拜,她自当是要出席的。
顾长宁不想又生事端,不动声色向宫墙下靠拢,规矩地欠身行礼。
“这不是长宁么。”
贤妃像是早就瞧见了顾长宁,于是在路过她之时便吩咐停下步辇。
“长宁参见贤妃娘娘。”
顾长宁也不曾有退却,面容上依旧是娴雅得体的笑容。
贤妃不曾让顾长宁起身,只伸出手将发间钗环理了理,“姑娘真是个能人儿,前些日子三言两语让陛下处置了本宫不说,现如今又在国宴之上跳舞,倒是也不怕旁人讲起,直说顾相女儿竟像是个舞姬,登不得大雅之堂。”
贤妃说最后一句话时调高了嗓门儿,倒是希望周围的内侍宫女都听见。
顾长宁依旧面不改色从容自得,“宫廷舞姬也是挑了最好的姑娘自幼习得舞艺,苦练多年方方可于宫宴之上作舞。娘娘这样形容臣女,臣女便多谢娘娘夸赞臣女用心练功。况且今日国宴,文武百官同庆,都是大徵的颜面,何至于算不得大雅之堂?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如今日一般的殿堂了。”
“你!”
贤妃若是觉着顾长宁得罪了她那她哪怕跪下来磕三个头都是不够的,她又为何要步步退让?
忽而,贤妃似是气笑了,“巧舌如簧。”
“贤妃娘娘谬赞。”
纵使晓得贤妃是在骂自己又如何,顾长宁接下便是。
“你且先得意一阵儿吧,本宫倒是要瞧瞧你能得意多久。”
“贤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