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臣子自是不必说,这婚事门当户对人人赞成,不赞成的那些是什么路数建和帝和霍瑾宸心里也清楚,来日收拾了就是,不会太久。
他得让霍瑾宸日后做什么都是顺手的。
用过膳后,建和帝听慕容家老夫人说起边境之事。
慕容韫兄长定北侯英勇战死后爵位一直未有人承袭,定北侯的儿子年纪不大撑不起整个定北侯府,于是老夫人便让他再历练些时日,侯府实际上的主君就是眼前这位虽上了年纪但身子骨硬朗的女将。
回了东宫,顾长宁第一件事便是入承德殿见了六位女官。
女官早已备好了顾长宁所需用到的一切,桌案上账册,女官考评,宫务记录,典制文书等等一应皆已备好,只等顾长宁接手。
她稍稍翻了翻,所有记录都是详尽明了,无不清晰。
今儿来的都是主事的几位女官,她们都向顾长宁介绍了自己,顾长宁也拨了见面的礼给几位女官,让她们也发给手下的人。
之前东宫诸事都是请示何正则打点的,拿不准的再去禀报太子,现下便认着这一位主子就是了。
霍瑾宸的东宫不是什么没规矩的地方,这些事先前有怎样的章法现在依旧循例办。
正巧,眼下就有一桩事儿。
女官递上来的条子是每年依例发的赏赐,何人在哪任职,官居几品,该得多少赏赐写的清清楚楚,只等顾长宁批了。
苏芷原还想着劝着顾长宁思虑一会儿,看看这回顾长宁头一年入东宫,要不要多发下去些,顾长宁却不曾犹豫,照例给办了。
“劳烦诸位了。”顾长宁道。
负责此事的女官赶忙儿接过,恭敬道:“不敢,这是臣份内之职。”
“今日便到此吧,本宫初到东宫先对着考绩将各位女官的名儿和职务认全,烦王司闺留下,名册中如有不明之处需司闺解惑。”顾长宁端坐在上首,吐字清晰不卑不亢,面上始终都是一抹得体的笑意。
“太子妃言重了,辅佐您是臣的本分。”王司闺上前一步,通身的规矩无不端重。
顾长宁赐了王司闺鼓凳坐下,又命人赐茶,王司闺连连起身道谢。
顾长宁未发话王司闺也不敢开口,霍瑾宸要求高,这些年在东宫已然练出了最得体的规矩。
“臣有一事。”女官起身道。
顾长宁放下了考绩册子,笑道:“司闺请说。”
“宫中有一女官与太子妃名讳相冲,臣容会告知她家人作更改,到时候这名册上的名字可也会作修改。”
顾长宁不在意这些,“名字承载了父母的祝愿,不必更改。”
东宫女官多为七八品官员家中女子,来日回家若说是从东宫出来的姑娘,无论日后做什么,是得人尊敬的。
“是。”王司闺笑着福了福身。
实则许多大户人家也是忌讳着这个的,王司闺原以为顾家显贵又得陛下恩宠,家里的姑娘自是不想与下面做事的人用一个字,没想到顾长宁这样通情达理。
顾长宁用了一刻钟稍稍看了遍册子。
“女官腾写的清楚明了,本宫这儿没什么旁的事儿了,等本宫看完会命人将考绩册子送回去。王司闺回去告知众位女官一声,便说快过年了不用来依次拜见本宫了,只消依例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过完年本宫再见。”
王司闺作了一揖,笑道:“太子妃体恤,臣替大家感谢您。”
待王司闺退下后,苏芷这才开口道:“姑娘这就批了赏赐?”
苏莞刚端来碗燕窝放在案上就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苏芷,“这丫头,如今得称太子妃。”
顾长宁失笑,接过那碗燕窝道:“私下里这样喊亲切,出了门就换个称呼。”
“好嘞。”苏芷应下。
“至于赏赐我是照例办的,没什么错处。”顾长宁回答苏芷的前一个问题。
“苏芷还以为姑娘会多给些。”
顾长宁道:“我已将礼发下去了,但赏赐数额是章程。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被轻易打破。”
苏芷点点头,“苏芷明白了。”
此时丽政殿内,裴京怀正与霍瑾宸议事。
秋猎太子遇险之事裴京怀早已有所耳闻,他先前就在南边儿,特为着此事去探查了一番兀和会,最终只得寥寥收获,并不能帮上霍瑾宸。
“殿下是怀疑晋王”
裴京怀听霍瑾宸说了一部分,自己给出了猜测。
霍瑾宸点点头,“孤不得不作此猜想。”
霍瑾宸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早已经命人暗中再查。那日顾璟灏送来的奏章上是有燕王的名字不错,但燕王奔走各处办事,有他的名字不奇怪。可那名册上却也是有与晋王有关的官员名字的。
而穆枫查那日等高楼之事的结果是那身上刺青之人所在的庄子又与晋王府中人有关。
“若单就刺杀太子一案,先前经手查办兀和会官员众多,有他也是寻常。若两件事方才一起难免引人深思。殿下也只是猜测,若是不查清楚要么伤了兄弟情分,要么给了晋王推脱之机。”
“嗯,而且孟临那边孤盯的很紧,可他与晋王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孤现在还不曾查到。但孟临私结党羽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孤一定要办的没有任何纰漏,一锤定音。”
“可是他现如今牵扯进了晋王之事,殿下是否暂时动不得他了?”
霍瑾宸面色冷漠,“一起查,都须有结果,不办了孟临吏治无法肃清。”
“可晋王可他若是想与你争皇位呢?他若是想谋逆呢?”裴京怀神情略急了些,直接了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