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家禽作掩,加之官员习武,身轻如燕,不曾发出任何响动。
火光映照下,官员眼神锐利,一眼便瞧见屋内摆放着精铁,硝石,另旁还放着着意味不明的图纸。
稍稍细看,那图纸上画的竟是长弓火器。
他的目光顷刻凝住,他心中一凛,暗觉不妙。
官员略作思索,悄然退去。此事非同小可,需将消息尽快告知穆枫传回,以免酿成大祸。
——
东宫女医署建成,有着几位女官的帮助和顾长宁的亲力亲为,诸多事宜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中间没出大差错已然是不容易。也是此番与六局女官的配合让顾长宁意识到许多事章程上的冗杂。故而在东宫女医署里,她做了调整,不必东宫层层审批,只需得了内侍省核实便可。
此事办得好,顾长宁跟霍瑾宸一样向来不喜口头上的奖赏,她没那么多话,便都封了赏赐给诸位女官。
北御苑是个好地方,天儿稍稍有了暖意顾长宁便求了皇贵妃恩典让她们一同来赛场马球。
忙了一阵子,现下松泛些来日方可更好地办差。
秋猎时练了些日子箭术,整个人都更有劲儿,身子都跟着好了起来。如今的顾长宁也不打算再犯懒,再将骑射练起来,有了好身子才能料理这些琐事,整个人也会更有精神些。
马球场上,顾长宁身着一袭精致的翻领胡服,腰间一条绣有金丝的长带,束出了她修长的身姿。马匹奔腾间,衣袂翻飞,令人不禁侧目。
球飞驰而来,她手腕一抖,直入目标。
“好!”徽德呼喊着。
自上回球场差点儿伤到顾长宁一事后徽德便再也不敢跟她同赴赛场。若是有燕王或太子在还好些,他们定不会让顾长宁受伤,可今日就是七八皇子来凑个热闹,他俩顶不了什么事,徽德便放弃了与她比赛的念头。
一场赛毕,顾长宁利落下了马,身旁宫女端来茶水给她,她仰头一饮而尽。
“长宁,你瞧谁来了。”徽德跑向顾长宁,抓着她的手道。
顾长宁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还不等她猜测,不远处明书瑜便由苏芷引着进了北御苑。
“诶?书瑜?!”待看清来人,顾长宁快步迎上,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彩,嘴角扬起,笑意盈盈。
“臣女参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快起来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来了?”顾长宁下意识屈膝扶起了t明书瑜,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明书瑜笑出了声,依旧保持端庄仪态,福了福身道:“臣女不敢僭越。今日代母亲入宫拜见太后,恰逢皇贵妃在慈宁宫,娘娘便告知我太子妃也在皇宫,就在北御苑,准许我与太子妃见上一面。”
顾长宁扫了眼周遭的人,她与明书瑜如今身份不同,哪怕两人都希望还像从前一般,可若是让旁人看见这一幕难免会将错处记在明书瑜身上,故而顾长宁也收敛了些自己的情绪,牵上她的手道:“我们去一旁说话。”
“长宁将你的马借我一用!”徽德等着了机会。
徽徳眼馋顾长宁那匹马很久了,霍瑾宸给她的是西域进贡的良驹,比秋猎的彩头还要珍稀。此马通体乌黑,如墨般浓烈,毫无一丝杂色,筋骨强健,四蹄飞扬如风,然而这性子却是最温顺不过,断不会伤着人。
“自然!我的就是你的。”顾长宁道。
“好!我去同七哥八哥他们赛一场,你去和书瑜说贴心话吧。”
顾长宁应下,将明书瑜带去了原先北御苑那处无人打搅的殿宇,让身边的宫女内侍候在殿外不得令不能进来。
“好了,不会有人打搅的,别一口一个太子妃,那样多生疏啊。”
明书瑜这回是带着目的来见顾长宁的,四下无人时她这才露出了有些忧心的神色,怕自己留不久便没敢耽搁,握着她的手道:“阿宁,我问你啊,先前伯父伯母可曾为你请过道士看八字?”
明书瑜是特寻了自己母亲让她入宫,为的就是碰碰机会看能不能见上她,好在天不负她,皇贵妃主动提及让她给顾长宁作伴。
“没有啊,从没请过什么相士。”顾长宁略有不解,好端端的怎么提及这些事。
听她这样说,明书瑜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顾长宁越发疑惑,两人相见原该是高兴的事,可明书瑜今日格外反常,故而顾长宁眉宇间染上三分警醒,“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这样,我前些日子去城外跑马,偶然听人提及,说及你降生之时便有道士为你批了一卦,那道士直言你有帝王之相,贵不可言。我当时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怕信中说不明白,便趁着刚好得来的时机进宫想着能不能遇着你。若是实在见不到,我也会遣人去给你家递个信儿。”
明书瑜是为顾长宁忧心。这四个字,将顾长宁捧得太高了。
顾长宁闻言,心中一震,眉梢颤抖,手中扶着的茶盏险些脱手而出。帝王之相四字如雷贯耳,令她难以置信,眸中惊色未消,无奈与烦躁随之而来,她不由在心中扶额。
“怎么又出了这等事…”
“阿宁你也别太担心了。只要这事儿不真,不会有事的。”明书瑜拉紧顾长宁的手安抚着。
“众口铄金。我担心”
“你上回秋猎救了太子,有人赞赏你,但也免不了有人妄加揣测此事,而后听闻你嫁了太子这些胡诌的话才慢慢散了。这若只是因你义举生出来的流言倒是不怕的,我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