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咳了下,扶着墙站起来:“死不了。”
用力撕开胳膊上长袖布料,长长的一条布,沈恪咬着布条的一端,另一只手将长条布料在受伤处下方绑紧,最后打了个结,止住了血。
他走到厨房里,开了灶火,从身上拔-出一柄短军刀。
烈焰舔舐着军刀尖口,也在沈恪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燃烧。
火焰在刀尖周围游动,沈恪盯着,瞳孔一瞬不瞬,变化的只有眸底游动的火焰的倒影。
夜又静得可怕。
郁乐音不敢盯着此时的沈恪瞧,他觉得沈恪现在心情一定是降到了谷底,随时随地都能燃爆。
任谁中枪了都不会高兴吧。要是他中枪了,此刻定是疼得死去活来,嚎啕大哭。
他很怕疼的。
军刀高温消毒了。小纸人离灶火远远的,在沈恪的肩膀上:“……你不会打算自己剖开伤口取出子弹吧?”
这操作难度也太高了吧。
沈恪像是个提线玩偶一样没什么表情扯了下唇:“猜对了。”
说着,他用消毒过的刀尖刺进伤口,打算把子弹挖出来,一种原始的战地处理中弹伤口的方式。
“停停停!”小纸人扯着沈恪后脖颈上的几根碎发,沈恪这番不把身体当回事的冒险举动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小纸人说“停”,沈恪还真放下了刀,眨了下眼:“嗯,你说。”
郁乐音问他:“你之前处理过类似的伤口吗?”
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出血更多了危及生命了怎么办?
如果沈恪有过类似的经历,那他从童年开始到现在少年时期的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不是说k区的小孩天之骄子,没有烦恼吗?
还好沈恪给的回答是“没有。”
那郁乐音更就担心了:“不行,不行,太冒险了,说什么你都不能这么做。”
“虽然我知道这个地方没什么医疗条件,但你要想,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家总会有办法的,你再等等,余固已经去喊人了。”
小纸人急得抓着他的头发,沈恪放下了刀,举起双手,状似投降。
“不过你身体是真的好,中弹了才晕了一小会,现在都能和我拉扯这么长时间。”郁乐音说。
见到沈恪第一眼的人,一般都认为沈恪脸色病态白,身体肯定不太好。
沈恪长得高,骨骼也大,身体架子的基础摆在那儿,不像是从小身体病弱的,倒像是生了重病,身体消瘦至此。
也可能是挑食?沈恪好像都不怎么吃肉。
“但是中弹了后,你这段时间应该多吃点好的,补补身体。”郁乐音提了个小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