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思索片刻后,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找到。”
林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没有关系,林牧舟也宽慰着她,说会再寻名医继续解毒,随后便让林月浅先去歇息,众人也相继散去。
钟灵苑内。
林云芊气冲冲地坐到榻边,狠狠地拍了下案台,“齐泽真是个不中用的,一次两次都弄不死一个女子。”
方知若也跟着坐了下来,鄙夷道:“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大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个奴婢,他能有什么实力,亏你还在他身上花了心思。”
“我这不是想着有些事情咱们自己做不方便,他好歹是个皇子,想不到这般不靠谱,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来。”
方知若越想越担忧,急道:“好不容易林月浅离开半个月,我能从账房中弄些银子帮衬下你舅舅他们,如今她回来了,她管家的时候,我一分钱都捞不到。”
林云芊听了这话有些不满,“要我说阿娘你就不该管舅舅他们,以往外祖父在时,他们就不思进取,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外祖父走后,方家都被他们败光了,还不知道清醒,只想从你身上刮银子。”
“可他们终究是我弟弟,你的亲舅舅,你外祖母走得早,长姐为母,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饭都吃不上啊。”
林云芊越听越对自己那两位舅舅厌恶,别人家的舅舅都是来帮衬的,偏她的舅舅是来讨债的,林牧舟不喜欢他们,所以她也看不起他们。
“阿娘还是好好想想我吧,听说这次三皇子以死相逼皇后娘娘让他去找林月浅,如今她回来了,我这三王妃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若是当上了三王妃,阿娘要什么有什么,便是给两个舅舅谋个官位也是小菜一碟的事。”
方知若闻言,恍然大悟,“是是是,若是我云儿当上了三王妃,那便是未来的皇后啊,不着急,让阿娘好好想想,我还不信,弄不过一个小丫头了。”
林云芊死死地盯着窗外,想到齐钰对林月浅的在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边林月浅没有先回芳清阁,而是先送林老夫人回了远心堂,到了远心堂后,她让服侍的丫头们先下去,只留了柳嬷嬷和小满,又让阿欢到门外。
等文嬷嬷抱来了林照旭后,在众人的不解中,她拿出了傅行给她的解药,“这是赛岐伯给的解药,方才我没说实话,是因为我总觉得下毒这事背后没有那么简单,想再观察观察,一会大家把解药服了,可对外千万要说毒还没解。”
众人点头,服下了药,林月浅拿出其中一颗,用水化了,给林照旭喂下,直到看着他吞咽下,林月浅心中的大石才算真正放下了。
众人服过解药后,林月浅便让大家先下去,她和林老夫人说说话,随后又拉住小满,交代道:“阿欢是我在南洲救下的一个奴隶,可一路上都是她护着我,她不善言辞,你多看顾着她点。”
小满道:“姑娘放心,她护着姑娘,我便会护着她。”
小满退下后,林月浅把她去南洲生的事情都告知了林老夫人,但想到傅行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于是没有提到傅行认识她的事情,最后把昨晚听到林云芊和齐泽要杀她的事也告诉了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大拍了一下桌子,“她竟敢勾结皇子,教唆杀人,天杀的玩意!”
林月浅嘲讽道:“她一心想当三王妃,如今我挡了她的道,她岂能让我活。”
林老夫人平复了下心情,担忧道:“她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次两次杀你不成,必会有三次四次,你身边又没个可以保护你的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祖母放心,阿欢的功夫很好,我会让她贴身跟着的,另外。。。”林月浅停顿了一下,看向林老夫人,“我想劝父亲,让他抬方小娘做正房,把管家权交给方小娘。”
林老夫人不解地看向她。
“祖母方才也说了,她们在暗,我们在明,如今便是要让她们到明面上来,从我管家这些时日观察以来,之前账目亏空之事十有八九与方小娘有关,若真是她所为,当她得了管家权,便更会肆无忌惮,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至于林云芊。。。。。。”林月浅温柔地笑着,“她不是一直想当嫡女吗,便让她当一回,再让她好好体会下从云端坠落的滋味,摔不死也得重伤。”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你只管去做便好,旭儿我会顾好,身边的人和物我都仔细留意了一遍,一些不好的已经被我赶出去了,我也没点香了,一些容易着道的东西,我一概清理了。”
她看向林月浅,眼中尽是担忧和关爱,“你也要保全好你自己,凡事多留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月浅这才觉,才半个月不见,林老夫人的白好似又多了些。
林月浅鼻子微微酸,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打趣道:“祖母放心,我这般坏心思的姑娘,阎王爷不敢收我。”
林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随后笑了起来,这是这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笑得如此舒心。
从林月浅出门那天起,她的一颗心便悬着,天天烧香拜佛,求她平安,当等来的是她坠崖,尸骨无存的消息时,她像是一下子掉入了黑暗的冰窖。
她不相信那样勇敢坚毅的林月浅真的死了,她不许林牧舟立衣冠冢,只要一日没有见到她的尸体,她都不信她真的死了。
她自己都没有觉她对林月浅的疼爱已经如此之深。
陪着林老夫人用过午膳后,林月浅便带着小满和阿欢离开了远心堂,小满现在已经完全缓过来了,满心都是林月浅活着回来的喜悦,挽着她的手,说说笑笑地。
阿欢在后头跟着,对于小满和林月浅的相处方式觉得奇怪,她不知道奴仆和主人还能这样相处,但一想那是林月浅,好像也就可以理解了。
林月浅转头看阿欢不紧不慢地跟着,停下来一把挽住了她,“我带你去见二哥哥,你身上这把剑便是他的,他的剑术很好,我想可以做你的师父,你可以跟着他好好学。”
阿欢立即停下了脚步,“我只跟着你。”
小满笑了起来,走到阿欢身边,环抱住她的肩膀,阿欢没有与人这样亲密接触过,有些不自在,却并未抵触。
小满道:“傻阿欢,你自然是跟着姑娘的,姑娘的意思是你闲暇时可以去跟二公子好好学下武功,二公子战绩无数,武功可好了,你学好了,便能更好地保护姑娘了。”
阿欢看向林月浅,林月浅点了点头,她这才放心下来,跟着她们一道去了林柏川的院子。
对于阿欢的突然拜师,林柏川吓了一跳,但心中却是欢喜,随手便把佩剑赠给了阿欢,又让阿欢先让他看看武功底子如何。
林月浅见他因有了事情可做,也上了心,想着他心上的伤应该会慢慢好起来,至于腿伤便在想想办法吧。
等三人从林柏川院子出来后,日已西沉,侯府已经掌上了灯。
林月浅本想去毓秀园,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想着林星晚未必肯见她,还是过些时间再去好了,于是转身去了书房。
此时林牧舟正在书房中练字,他的字苍劲有力,可始终却缺乏韵味,他写了几遍都不满意后,索性将纸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正好落在了林月浅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