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明予当然不知道宁绎知这边的心情和状况。祝明予的脚其实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他在家思考了一整天想死还是想转学,到了晚上才将情绪稳定下来,决定还是厚着脸皮去上学。
只是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再跟宁绎知正常交流,第二天甚至都不敢看他。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比之前更加诡异的沉默。
之前祝明予不理他,好歹同桌间交换批改,或者祝明予还会问两道题,这回是真的什么都没了,两人都把旁边人当空气。
祝明予没法问宁绎知题目,就只好问前面的虞丽佳。
虞丽佳虽然奇怪祝明予为什么不直接问宁绎知,但还是耐心地给他在试卷上圈圈划划:“嗯,这里是个复杂句,你可以看这里,这个其实是个干扰,实际主语是这个单词,所以后面的谓语需要……”
祝明予一边认真点头,一边做笔记,夸道:“原来是这样,这你都能做对,真厉害。”
虞丽佳当了回小老师,本就有点成就感,现在又被祝明予这么夸,便忍不住微微一笑。刚笑完,眼角余光就瞥到宁绎知面无表情,不,应该是带着一股杀气瞪她。
虞丽佳瞬间抖了抖,吓得赶紧转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某人会更癫
醋意横生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节课。宁绎知觉得自己越是让自己不要在意祝明予,便越是在意,一个念头在脑袋里反反复复暗示,反倒是像烙了个印。
“这状态不对。”明天就是期中考,宁绎知干脆去操场跑了几圈,试图用运动来冲淡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跑了十圈后出了些汗,用冷水洗了把脸和头发,这才觉得清爽了些,边拿毛巾边擦着头发,然后往食堂走去。
进入十一月后,天便黑得早了。有些学生已经吃完饭,陆陆续续地从食堂出来。宁绎知眼睛一瞥,便看见人群中有个小卷毛和一个矮呆瓜并排走着,小卷毛左手托着几包薯片,右手捧着瓶冰红茶,俩人说说笑笑,看着开心得很。
宁绎知刚刚压下去的火,瞬间又蹿上来了。
祝明予没想到付姨会让付聪带着一盒鸡爪过来找他,据付姨说是缺啥补啥。俩人便到了食堂打了点米饭把那一盒鸡爪给分了。
在外租房,能遇到如亲人般的付姨,这对祝明予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大概是因为真正的亲情实在得到的太少,上天要在别的地方给他补回来。
祝明予对付姨很感激,连带着对付聪的好感也哐哐上升。他又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吃完鸡爪后便带着付聪到学校食堂的便利店买了好些零食和饮料。
二人捧着零食,有说有笑地从食堂回教室,正巧遇上了来吃晚饭的宁绎知。
付聪看到宁绎知,想打声招呼,手上却又拎了东西,便只能微笑着点点头。他见祝明予没反应,以为祝明予没看见,便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谁知祝明予充耳不闻,反倒跟付聪讲话讲得更大声,头恨不得转成九十度。
而宁绎知的脸明显也越来越黑,俩人一个在路的左边,一个在右边,在交汇的那瞬间,付聪几乎闻到了空气中的焦味。
宁绎知一顿晚饭吃得如同嚼蜡,跑步也感觉白跑,偏偏自己又没什么生气的理由,便更觉憋闷。
只是他一回座位,便看到祝明予的位子上坐了另外一个人——胡大千的同桌,蒋帆。再一看蒋帆原本的位置,祝明予跟胡大千脑袋挨着脑袋,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宁绎知觉得他脑袋上的神经又跳了一下。
蒋帆见宁绎知过来了,忙讨好地拿袖子擦了擦他的桌面,清了清嗓子说:“宁哥,我跟明予晚自习换了个位置,有几道题跟你讨论下,你看行不?”
宁绎知转过头看他,说:“为什么是今天?”
“啊?”蒋帆懵了,今天啥日子,还有不能换座位的说法?他挠了挠后脑勺,说:“今天是朱老师看晚自习啊,他不管咱换座位的事情。”朱老师是体育老师,自然不会去关心学生本来的座位。
宁绎知低头想了想,又说:“祝明予跟你说什么了没?”
“他就说明天是期中考,问我要不要晚自习跟你坐一起,正好讨论讨论题目什么的,他人还怪好咧。”
宁绎知听完冷笑一声,搞得蒋帆胆战心惊,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而另一边,祝明予坐在胡大千旁,专心致志地背着明天可能要考到的古诗词。
胡大千偷摸往后瞅了一眼,见宁绎知那边阴云密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赶紧拿笔戳了戳祝明予。
“干嘛?”祝明予被他一戳,背到哪儿都忘了,只能再从头背。
胡大千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这次吵这么凶?”
祝明予抿着嘴,狡辩道:“没有啊。”
“扯吧。”胡大千拿笔指了指后头,“这可头回见他这样啊,你干了什么事情,这么刺激?”
祝明予不想说,但胡大千这话又惹得他十分不爽,怎么就直接是他干了什么事情,虽然的确是他干了什么事,但也是宁绎知反应过度。
所有狗屁倒灶的事情他统统写进了本子里,被本尊看得一干二净,还被当面严厉拒绝,怎么想丢脸的也应该是他。宁绎知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像个惊弓之鸟。
他的喜欢就这么难堪吗?
犯得着一见着他就像个鬼见愁一样瞪着。
祝明予越想越委屈,说:“是他的问题。”
“好好好。”胡大千觉得自个儿兄弟可不就得嘴上哄着,便又问:“那你俩啥时候和好啊,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