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定山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顿时激动了,问清楚后,更是瞬间两眼放光。
“真的?那死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造化?”
李爱国本来以为这事儿办不成,还很郁闷,现在见到夏定山这样,自觉得是老天爷在帮他。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专门来一趟干什么?你说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小晚丫头能嫁个好人家,咱们两家都得利不是?哎,偏偏我姐他们死脑筋,就是不答应。”
夏定山当即炸了,“他们懂屁!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天上荣耀,不能由他们霍霍了,走,去我家,找我爹娘去!”
这会儿正是饭点,见到夏定山带了李爱国两口子来,卢爱芬拉长个脸不高兴。
这俩人是二房娘家的亲戚,他舔着脸赔笑干什么?
她叉着腰,走到门口就要张口骂。
夏定山眼尖的看到,大手一挥,抢先喊道:“孩他娘,贵客上门,赶紧的,晚上加个鸡蛋汤!”
鸡蛋是多珍贵的东西?
她当初怀孕坐月子,姨妈当婆婆,才能两天吃上一个,二房从嫁进来到分家都没尝过味。
夏定山发什么神经?
卢月梅和夏守财闻着声就从里屋出来了,也是脸色不好。
不过夏守财到底知道大儿子是个心里有数的,不会无缘无故请人来家里。
他怕婆娘和大儿媳妇太小气,会搅合了大儿子的事儿,当即咳嗽了一声,提溜着旱烟袋往前走了几步。
“哟,是亲家来人了?你是老二媳妇她六弟吧?是叫爱国不?快进来喝茶。”
卢爱芬脑子再轴,也瞧出不对了,当即进屋倒了两杯糖水出来迎客,又忙叨叨的回厨房加菜。
“哎呀,还是你们大房有规矩。”李爱国喝了一口水,眼睛一亮,心道他亲姐还不如外人,别人接待他还舍得用奶娃娃才喝的糖水,他亲姐连杯水都没有,说了几句,就任由姐夫把他们骂出来了。
这以后要是让小晚丫头嫁到贵人家里,他可得找时间好好教教她,拉近关系,绝不能叫三姐、三姐夫那样没眼光的教,只会教的孩子跟他们一样没良心、没眼界,啥都不懂。
夏守财吧唧了一口旱烟,状似随意的问道,“爱国啊,你们咋突然来了?你们还不晓得吧,我们跟老二他们分家了。”
夏定山连忙插嘴:“爸,爱国他们两口子来可是有大事,不光是老二房里的事儿,更是对咱们夏家和李家都有好处的大好事儿!”
“是这样的……”夏定山赶紧一五一十把这事儿说了一遍。
卢月梅两眼放光:“真的?”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夏家是真的要发了啊!
一家人都能去公社厂里上班,这是什么样的美事儿啊?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夏守财猛然坐直,直勾勾的看着李爱国两人,“这事儿敲定了?人家给的准话,就要五丫头?”
李爱国看老夏家人对这事儿上道,心知他们肯定会帮忙了,当下也不急了,慢悠悠喝下一大口糖水,才说道:“自然是敲定了,只要晚丫头一点头,人家立刻上门提亲。”
周菊花笑眯眯的补充,“最难得是人家体谅,说小晚太小,如果不放心,可以叫俩孩子自己相看,等小晚同意了,他们再走下一步。”
“这样富贵的人家,还肯对小晚这么体贴周到,我们实在觉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忙着张罗。”
卢月梅不放心,“这也太好了,我都想不明白是为啥?那死丫头有啥好,值得贵人这么看重?”
周菊花摇了摇头,“具体的事儿,贵人也没细说,大体好像是小晚在公社做了件大好事,得了肉联厂厂长的青眼,连带着砖厂的副厂长也不知怎的看上她了,指名想提前定下她当儿媳妇。”
“要我说,这副厂长家的儿子有些耳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嫁人要的就是男人知冷知热,会疼人,婆家体谅欢喜,有权势。”
李爱国听得连连点头,“这事儿要是成了,晚丫头就是掉进福窝,还能提携我们两家人飞黄腾达,当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天大好事儿。”
一直猫在里屋的夏向国也冲了出来,“爷,咱们生产队那个小篾匠厂,临时上工的每个月都能拿八块钱,正式工每个月十二块,公社厂里的肯定会更多!我们要是一家人都能到公社厂里上班,那子子孙孙都是工人了!”
他激昂的声音激的听墙根的卢爱芬站不住了,也从厨屋里跑过来,“爸,这事儿咱们可不能错过!”
夏守财心里也火热。
村里向来是王、陈、李,这三姓为大,什么干部职位,工人职位,好点的东西都轮不到外人。
他夏守财在村里窝囊了一辈子。
如果现在,他子子孙孙,连带嫁过来的儿媳孙媳都能到公社厂里上班,那他可就在安平村彻底立起来了!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到时候会有多风光!
李爱国看满屋人激动的不行,就夏守财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说话,补了一句,“可惜我三姐两口子不同意,看来这事儿是要黄了。”
“他们说了不算!”
夏守财把一向宝贝的烟袋锅“啪”的拍到桌子上。
“老子还没死,分家了孙子孙女的婚事我也做得主,轮不到他们管!明儿一早,老子就去找他们!”
夏小晚对老夏家的事儿丝毫不知,她只奇怪自己之前那个救人任务为什么没结算。
她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保证余向红不被陈有才那种人整治,还专门到公社给她作证,这还不行?
难道余向红的名声还是给人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