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糊弄我吧?”对方紧张起来。
“买好之后机票信息发你行吧?”秦遇被激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来接机。”
“好嘞~”对方欢快地答应。
挂了电话后,秦遇从仰躺的姿势变成了双手捂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的后悔姿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熟人永远拿捏得住你的每一寸软肋。
那时候他的目光永远都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对应援顺序他和陆闻中间隔了个陈时初这件事没少咬牙切齿地捉弄他二哥,现在被拿捏简直是时隔多年来的报复。
不过,他答应是答应了,但是答应的是什么综艺来着?
大概是他答应后的后悔情绪和疑惑状态过于明显,助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上面是备忘录里助理记下的ryan草率的叙述,简单来说就是六个字——重返舞台计划,扩充一下形容词就是——preview-p团队重返舞台计划。
秦遇深吸了几口气,又灌下半瓶水,心中的那股子郁结都没缓过来。
重组?玻璃瓶子破碎后重新粘合难道就和崭新的一样了吗?那时候都在舞台上说着会相伴永远,可是结果呢?
直到,直到……
当初解散的时候闹得那么难看,如今还能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吗?
后来的秦遇再也没有说话,助理小心翼翼地陪着,直到下车,秦遇才喊住了他。
“john,给我订一张三天后去上海的票。”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张?”
“对,一张,你不用去了。”秦遇想了想,要给他办个工作签证还挺麻烦的,不如回国再找个临时助理,“你放长假吧。”
耶!助理开心地朝天握拳,发出无声的吶喊。
正开心着,突然福至心灵一回头,瞥见秦遇正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一个激灵,“怎么了秦哥?”
秦遇呼气吐气三个大周天,挥挥手示意他走。
赶紧走!
为什么解散
狗腿助理john之所以能在好莱坞获得完美甲方名号秦遇的青睐,基本原因在于他眼力见十足的满分。
飞机回国的前一天,秦遇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他的黑色行李箱早就摊开放在衣帽间的中间,他坐在地上看着围着自己围了一圈的黑白灰,好像走进什么默剧现场。
助理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发呆,任谁看都是满腹心事的表现。
“不用这么纠结吧,秦哥。”助理疑惑,“带点换洗的贴身衣物,别的到了地方买就行,而且综艺不都会给赞助衣服吗,带太多也用不着。”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把他解救出来了,秦遇的脸色顿时缓回了有血色的状态。他接过助理带来的午饭,才发觉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什么都没有吃,闻到手中日式定食特有的牛肉味道,才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真的没问题的吧?”助理看他这个样子,更忧心了,“国内的综艺这么可怕吗?你居然现在就开始保持身材了。”
秦遇一口饭噎在嘴里不上不下,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忘了吃饭这件事情,只摇了摇头,含含糊糊说没事儿给你假期就安心地在美国待着给我物色几个好本子这样的话。
助理的忧心忡忡一直维持到送他过安检的时候,让他突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自己扔在美国太过分了?
他冒出回头问问陈时初给他办个签证过来也行的想法,又使劲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中甩开了。
秦遇自坐上飞机开始脑子就一直嗡嗡作响,他有点分不清这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脑子因为无法休息而生锈的声音。
洛杉矶到上海,13个小时的空中飞行,一万多公里的距离,上一次这样长的还是五年前的他独自一人来到美国。
那时候的他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一人来到好莱坞。解散风波造成的后续极端粉丝的咒骂都被置之脑后,好像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新的风景,见到新的人,就可以忘记过去的伤痛。
心理学说这属于典型的创伤后回避性心理,阻止自己与他人建立深层次的联系。
秦遇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整个飞行过程他一眼没合,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他们也是刚结束科切拉音乐节的演出,飞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去,也是这条航线,也是这个时间。
耳边好像有一万个人在大呼小叫,尖叫声在撕扯着他的头皮,飞机又进行了一次高度攀升,上升中遇到一些气流颠簸。
颠簸不大,但让他感到太阳穴有些发胀,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头顶顶着本抵着颈椎的小枕头,脖子悬空起来,微微缓解了犯起恶心的呕吐感。
这种姿势很容易造成颈椎酸疼,秦遇保持了一会儿就挪动下头部方向,一转头,眼睛被飞机窗户外面大中午的明晃晃的太阳光线刺中。飞机已经到达云层上方,这里的光线比在陆地上面要耀眼很多,此时刺眼得像无数个闪光灯。
秦遇在转头的那一刻仿佛被定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姐的声音突破云层传来,“先生,请问您需要现在吃晚饭吗?”
见他依然愣愣地没有反应,空姐不由得疑惑,“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没事。”秦遇摇摇头,放下了遮光板,剩下的路程都是安静地蜷缩在座位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只是在放空自己,一直到广播中的机长在宣读我们马上就要降落,请收好小桌板,调整座椅靠背的时候才坐起来。
十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遇终于落地了久违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