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陶茹之心里暗骂,敲了下他的碗:“问你呢。”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放心,我明天送去大周家。”
大周……哦,那个白萝卜受害者。
陶茹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就?听到林耀远接着说:“所以你明天也得来再帮忙搬狗窝。”
“……”
陶茹之扒完碗里的饭,起身?时说:“这次我抱雨滴你拿狗窝,没的商量。”
次日陶茹之睡到日上三竿,行李还来不及整理,就?先被林耀远提溜着去送雨滴。
他总算发挥了一点绅士风度,主动搬起沉重的大狗窝,让她?抱装雨滴的宠物包。两人一路打车到大周家附近。陶茹之停在?不远处,防止被他同学看见,守着雨滴等林耀远分两趟拿走。
快接近盛夏的太?阳毒辣,她?躲在?树的阴影里都觉得后背已经被汗湿透。林耀远送完狗从人家里出来时顺手捎了两瓶冰可乐,将其中一瓶扔给?陶茹之。
陶茹之也不和他客气?,一把拧开?盖咕噜咕噜喝光半瓶。
两人各自沉默不语地喝着冰可乐,感受着夏日的微风逐渐抚平身?上的热气?。陶茹之看向林耀远,忽然开?口说:“这个暑假过?完我就?会离开?家里了,我们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只有现在?。”
林耀远嗯了一声?:“所以?”
“所以这个旅行我们就?和平度过?吧,哪怕我们互相看对方不爽,但在?他们眼皮底下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们关系不好。”
林耀远笑笑反问:“我们关系不好吗?你喝醉那天早上可是我一路背你回来的。”
陶茹之撇嘴,估计下一句跟着的就?是你重死?了来攻击她?,惯用的俗套伎俩。
但他说:“多吃点吧,狗窝都比你重。”
“……”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了。
看来这人的出招方式就?是反套路,学习了,她?下次也试试也这么干,看他怎么拆招。
两人在?大树下分开?,明明一趟车可以回去,非要各回各家,然后开?始收拾明天的行李。
即便各自关着房间?门,但薄薄的一堵墙挡不住行李箱被折腾的声?音,陶茹之整理到一半,累得躺在?床上休息时就?会听到隔壁房间?细碎的声?音。
以前还觉得挺吵的。不知道是不是考完了所以心态变得放松,这个声?音就?像夏夜里的虫鸣,竟让人昏昏欲睡。
他们的飞机是早晨八点,陶茹之收拾完已经过?十二点,没睡几小时就?就?被陶康笙叫起来赶去机场。
她?表面上打着哈欠,精神却很振奋,大概是春游前综合症吧。
三人坐上陶康笙叫的出租,她?和林耀远又是两人一起坐后排的命运,不过?上车后林耀远就?靠着车窗打盹,看起来比她?困多了。
陶茹之塞上耳机,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还未完全?明亮的天空,路边街灯未灭,世界依然陷于一片昏暗。
耳机里轮播到一首1963年的老歌,《yoursurdrea》,上个世纪的吉他和歌声?传到这个世纪的她?这里,“akeitrealyoursurdrea”,让你的夏日幻梦成?真。
1963年的夏天也曾有这样的日出吗?
陶茹之漫不经心地乱想着,蓦地,右边肩膀一沉。
随着车子向她?这个方向转弯,某人原本靠在?车窗上的脑袋随着惯性也倒向了她?,窝进了她?肩头。
陶茹之迅速抬手要把人推下去,手掌却在?摸到他蓬软的发丝时微顿。
好奇怪,那种被一只蝴蝶压制在?肩膀的感觉再次浮现了。
发丝的触感尤其像翅膀在?她?手心轻晃。
陶茹之缩起手掌,收回手臂,扭头再度看向窗外。太?阳不知何?时升起了大半,明晃晃的照得人心慌。
算了,那个清晨他背自己一路回来,这个清晨她?让他再一路靠回去,这样就?扯平了。
副驾的陶康笙向后扫了一眼,望见这一幕,脸上显出宽慰的神色。
真好,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样子了。
飞机在三小时后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
林棠娟发来信息说已经在出口等他们。这?次旅行计划可以说是她一手安排的,预计抽出十天的时间带他们环游濑户内海,只是她工作地点在东京,所?以他们先飞到东京和她汇合。
排队入境的人?排成长?龙,过了?半小时才轮到他们。陶康笙走上前把护照交给海关,对方询问入境目的,陶康笙乐呵呵地指了?指还在排队的陶茹之和林耀远,蹦出两个单词:“failytravel!”
陶茹之隐隐听到他的回答,模糊地想,爸爸的发音真是够糟糕的。
但他好像真的很高兴。
尤其是走出到达口看见林棠娟的那一刻,他快步走上前,没有遏制住激动和人?拥抱。林棠娟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陶康笙赶紧松开,回过神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不敢和陶茹之的眼睛对视上。
陶茹之觉得好笑,很辛苦地才把嘴角压下去。
林棠娟接着转向她,对她敞开怀抱。
陶茹之在三个人?的注视下也轻轻回抱了?林棠娟一下,在她耳边说:“谢谢林阿姨上次送的御守。”
林棠娟松开怀抱,笑道:“别和我客气,没太多可以为你?做的。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下午你?们可以随便逛逛,我处理完工作晚上过来找你?们。”
她向公司批准的假期要到明天才能生效,今天还得加班加点把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