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偶尔看看电影,翟芯颐的邀约也是十次她才出去一次。
除此之外,她的工作室就是她每日的归处。
与他相比,她的生活,是一副黑白画。
但在此以前,温冉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无彩无聊。
可是现在,她突然也想画一幅彩色画。
或者,走进他的彩色画里。
其实细细想,翟芯颐也是彩色画,为什么自己以前并没有这种向往呢?
大概是因为人。
因为他,颜望舒。
每次一深究自己的改变,温冉就会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喜欢颜望舒。
可是此刻,越喜欢,越难受,也越感觉无助。
温冉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
温冉:【我要睡觉了。】
lune:【晚安。】
温冉:【[微笑]。】
第二天,温冉起了个大早,抢了阿姨去给白伟良送降血压的药的活儿。
阿姨把托盘递给温冉,有些忧心:“冉冉,我今早六点多起来时,白先生工作室是亮着的,他昨晚也不知道睡没睡。”
温冉接过托盘,垂下眸。
温冉以无法形容的心情进了白伟良工作室。
白伟良佝偻着身子坐在工作台前,戴着老花眼镜,很细致的在勾磨一块金饰。
温冉把托盘放下,拿起水杯和药盒走过去,看着时机出声:“老师,先吃药。”
白伟良这才知道温冉来了,他手顿了一下,放下工具,起身洗了手,把药接过来混着温水吞下。
温冉看见他脸上的疲色,主动道歉:“老师,对不起。”
白伟良把老花眼镜取下来,握在手心:“你想通了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她说不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
白伟良沉默了好一会儿,把老花眼镜放到工作台上,朝温冉伸手。
温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蹲下。
白伟良语重心长道:“冉冉,我不同意你和颜望舒,不是因为商业上的拉扯,是因为你心思太单纯,和他不适合,我怕你吃亏。”
温冉垂下头:“我知道……”
她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无法任性。
白伟良哽咽:“我只要一想到…以后…我不在了,万一他欺负你,算计你,我都不知道,我都无法给你撑腰,我就…就……”
他年纪大了,还能陪她几个十年?
而她,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那么长的路,婚姻的选择是重中之重。
先不说颜望舒现在对她是否真心,就算是真心,但感情这种东西,始终如一,太难了。
她性子静,脾气弱,气性却刚烈,受不得委屈。
这样的她哪里是颜望舒的对手?
颜望舒只要稍稍有点心思,她只怕万劫不复。
白伟良无法护她一辈子,但想给她选择一条风险最小,相对安虞的路子。
温冉也哽咽:“老师,你会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