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少夫人,醒了吗?”
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
李寻楹睁开眼睛,正好和同样睁开眼睛的裴以晏对上,四目相对,明明是她主动钻到了裴以晏的怀里,此时她感受到裴以晏的目光,脸蛋迅速红了。
“夫,夫君。”李寻楹的唇瓣动了动,小声道。
“该起了。”
裴以晏的手轻轻拍了拍李寻楹的肩膀,李寻楹挪了挪身子,裴以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裴以晏下了床榻,走过去将屋门打开。
李寻楹坐在床榻上,懊恼地摸了摸脸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丫鬟们走进来,伺候裴以晏和李寻楹洗漱,因为李寻楹这次是一个人来京城,没有带下人,现在伺候她的都是裴府的下人。
等裴以晏和李寻楹洗漱完毕,裴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嬷嬷给裴以晏和李寻楹行礼后,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意识到嬷嬷是要找什么,李寻楹偏头看向裴以晏,眼眸里浮现难堪。
她和裴以晏昨日根本没有圆房,元帕上是不可能有落红的。
昨夜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教她规矩的嬷嬷告诉过她,大婚后会有人来检查元帕上的落红。等会儿嬷嬷看见元帕上没有落红,会去禀告裴大夫人,然后……
李寻楹心说,裴大夫人本来就不同意她嫁给裴以晏,她应该会被赶出裴府吧……
所以裴以晏昨夜为什么不愿意与她圆房?
李寻楹咬了咬唇。裴以晏不愿意和她圆房,他的内心是不想接受这门婚事的吗?
李寻楹抿唇,双手无意识攥紧了,指甲嵌进肉里。
不等嬷嬷走到床榻前,裴以晏开口了,“昨日宾客太多,我喝了许多酒,回新房时已晚,直接睡下了。母亲那边,我会去说,嬷嬷回去吧。”
裴以晏这是在解释元帕的事情。
嬷嬷见裴以晏这样说,不再去看床榻上的元帕了,她对裴以晏和李寻楹福了福身,离开了。
裴以晏偏头看向李寻楹,见李寻楹的目光还在看着他,他蹙眉道:“我们该去给母亲敬茶了。”
李寻楹回神,弯了弯唇角,道:“好。”
李寻楹眼眸里浮现欢喜。他刚刚主动跟嬷嬷解释,没有将她陷于尴尬中,所以她刚刚应该是猜测错了,兴许裴以晏真的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才推迟圆房。
李寻楹和裴以晏前往裴大夫人的院子,准备去给裴大夫人敬茶。
李寻楹是新妇,李寻楹和裴以晏到达裴大夫人的院子里时,屋内传出说话声。
等裴以晏和李寻楹走进去,便看见除了裴大夫人,裴以晏的叔叔婶娘,堂弟堂妹也在裴大夫人的屋里。
裴以晏和李寻楹走进,一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其实李寻楹从前随外祖母来过裴府,她对裴府的几个主子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也是认识的。
只是她从前的身份只是裴以晏祖父的继室的外孙女,今日她却是裴以晏的妻子,裴府的少夫人了。
见李寻楹随裴以晏进来,屋内的人的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思各异。
丫鬟端来沏好的茶水,递到裴以晏和李寻楹的面前。
裴以晏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如今最亲的亲人就是裴大夫人。
裴以晏和李寻楹跪在裴大夫人的面前,将手上的茶盏递给裴大夫人。
裴大夫人先接过裴以晏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将茶盏递给一旁的丫鬟。
轮到李寻楹时,裴大夫人虽然对李寻楹这个儿媳不太满意,她微微蹙眉,还是将李寻楹手上的茶盏给接了过来。
裴大夫人看着李寻楹,道:“你嫁给了以晏,以后就是裴府的少夫人,该教的规矩,我已经让嬷嬷教给你了,希望你以后遵守,做好裴府的少夫人。”
李寻楹温顺道:“是,母亲。”
裴大夫人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将茶盏递给一旁的丫鬟。
下人走上前,将跪着的李寻楹和裴以晏给搀扶了起来。
李寻楹已经嫁给了裴以晏,二人又是新婚,无论从前有什么过往,今日按理都不应该有人故意寻不痛快。
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的。
裴二夫人看了李寻楹一眼,冲裴大夫人笑道:“大嫂,看来话不能说太早。从前我和你提起侄媳妇,你还说,大侄子以后不会娶侄媳妇,他们二人的婚约只是一时的。大嫂现在打脸了吧。”
裴二夫人这话既提到了裴大夫人从前对李寻楹的嫌弃,让李寻楹对裴大夫人心生怒意,又让裴大夫人心中不痛快。
裴大夫人看向挑事的裴二夫人,眼眸里浮现怒意。她和裴二夫人虽然是妯娌,却向来不合。她知道裴二夫人是知道她对李寻楹的不满,故意的。
裴大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弟妹的关心,希望弟妹能够吸取我的教训,说话谨慎,别什么都往外说。”
裴二夫人拿帕子碰了碰唇,笑道:“我还以为大嫂是说我说话不中听,在警告我。”
裴二夫人又看了李寻楹和裴以晏一眼,笑道:“不过大嫂别误会我,大嫂瞧瞧,大侄子和侄媳妇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多登对。侄媳妇虽然不是京城长大的,模样却俊俏,是不是比与大侄子交好的纪小姐还要好看?”
裴大夫人不是第一天认识裴二夫人了,她越不想听见什么,裴二夫人就越喜欢说什么,她斜了裴二夫人一眼,懒得再理会裴二夫人了。
刚刚裴二夫人虽然说得是她和裴以晏,但是裴二夫人的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裴大夫人的,现在没有她说话的份。李寻楹不是第一天知道裴大夫人对她的抵触和不喜,此时听见裴二夫人的话,也没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