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真的只是和美院那个一样,只是想要玩他,玩过了就撒手走人。
理智又将他拉回来。
不该。
他还没这么贱。
架不住这种拉锯般的折磨,易忱索性别过脸,先发制人:“我话说前头,被拒绝是人之常情,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同一时刻,钟吟几番纠结,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谢谢你,易忱。不是你,我没法这么快和弈年在一起。”
这一时刻。
像是有人按住了时间的发条。
极尽安静。
钟吟忍不住抬眼。
易忱一动不动,黑眸像是无机质的机械,定定落在她面上。
像是她说了什么外星语。
钟吟刚刚实在过于纠结紧张,没有听清易忱说了什么。
这会看着易忱的表情。
不由怀疑,他是不是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为表礼貌,她先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易忱视线仍没挪开。
只是眼神迟钝地像失去程序指令的机器人。
指针滴答滴答地过去十秒。
就在钟吟纠结着再复述一遍刚刚的话时,对面终于有了动作。
头抬起,又垂下,瞳仁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几番来回后。
“说什么?”他突然笑,“说梦话。”
在等待易忱到来的这段时间里,钟吟也曾想过他的回应。
震惊,生气,怨怼,或者是讥讽。
但他的反应,却出乎钟吟的每一种设想。
他在出神。
同时,眼眸却一动不动地摄住她。
他总是看起来冷,其实还是个少年,很少有这样极具压迫感的时候。
钟吟被他看得握紧手中的咖啡杯,继续道:“弈年是我的高中学长,我暗恋他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他。”
说到这里,她停顿,欲言又止。
易忱缓缓动了下头,应是很快便理清了她的言外之意,嗓音很轻,几乎冷到了漠然的程度:“所以你就借着我,接近他?”
“每一次都是?”
是这样。
但钟吟踟蹰着,没法点下这个头。
她的沉默就是默认。
甚至不愿辩解一句。
来时的焦躁缓缓下沉,变成一片不起波澜的荒原。
易忱张了张唇,一时却发不出声音。
他脑中印出两个大字。
——小丑。
“行。”他垂下头,舔唇。
他接受得这样平静,反而让钟吟心底越发不安起来,“抱歉,我应该早些和你说的,但我又怕你不让我——”